,才盗了印鉴。此事与我家小姐再无关系!”说罢吴妈妈又给宋织云磕头,道:“小姐,我辜负太太与您了。但愿你不要记恨我。”
宋织云后退几步,扶着那放了火油灯的案几方稳住身形,她深呼吸一口气,方抬头道:“侯爷,我管束下人不力,才出了这等纰漏。但是,南越王能够在世子尚未回到两广之时,便发动袭击,恐怕对世子也并不看重。且听说南越王爱宠侧妃,那侧妃所生的两个儿子更是日日带在身边教养。因此,世子在不在崖州,俱不影响战局。但请侯爷网开一面,饶吴妈妈一命。”说罢,竟是直直给石震渊跪下了。
吴妈妈早已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好,好,你们刚刚演完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又来演着主仆情深。”石震渊冷笑道,声音里满是讽刺与嘲弄。前几日,他还担心妻子的心绪不佳,特意在忙碌之中抽空去安慰她。然而,他的妻子却在担心敌方少主的安危!石震渊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便只恨不得杀了这女人,方能解心头之恨。
“他以为回了两广便安然无恙?未免太天真了!”石震渊说完,不再看那跪在地上的妻子,快步走了出去。明河进来,押着吴妈妈出去了。
宋织云软软地靠着案几上,看着那闪烁的火油灯,泪流满面。折枝战战兢兢地进来,给宋织云梳洗。宋织云自看出折枝害怕,可是她如今在石震渊眼里,便是那叛徒,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身边的人?便把那安慰折枝的话收了回来,只浑浑噩噩地上了床。
第二日,万和院众人便被软禁了。明河点了亲兵,把守着两处门口。对外只说如今局势紧张,为防止出事,加强了防卫。到了上午迟些时候,便有辛氏与沈氏跟前的丫鬟过来探望宋织云,看她神情憔悴,俱是安慰说金陵家中必然安好,好生静养为宜。对着辛氏沈氏,原来石震渊说的是宋织云因金陵消息不明而病倒,不再外出了。
日子过去了十来日,前线传来捷报,石家军包围梅岭城十日,激战不过半日,就将有鬼门关之称的梅岭关打下了。造船局虽是今年方建立的,崖州石家军研制西洋火器却很有些时候。大炮火力一出,梅岭的南越守军都惊呆了,完全没有反击之力,不过半日就缴械投降。
“此番你太过激进了。”沈桡与石震渊一同进了梅岭城,皱着眉道。通行证一事,正是沈桡亲自审问督办的,自知道石震渊此番激进的缘由。他心中觉得不妥,又道,“侯爷,夫妻乃两家之好。夫人毕竟不知道此事,你们不可为此而疏远了。”
石震渊此番急着围攻梅岭,便是得到消息,陈绍嘉在这城中。夫人本来与陈绍嘉有少年情谊,不忍见他被擒,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都已经走脱,且无关大局,又何必非要揪着不放?如今将陈绍嘉生擒,解气固然解气,却未尝不是置气之举。
石震渊并不回答他,只策马前去城中监狱。此时梅岭城已由石家军掌控,监狱里关着南越王麾下的高级将领。
看到石震渊进来,监狱里安静了下来。石震渊穿过层层牢门,方到了陈绍嘉所在的地方。陈绍嘉仍是身着浅蓝色锦袍,席地而坐,面上毫无惶恐之色。看到石震渊进来,他淡淡地道:“震海侯果然是战神,我今日是开了眼界了。”
陈绍嘉虽力持淡定,可是看到石震渊那一刻,他心中真是升起一股嫉妒。从前在京中虽知道石震渊平了南洋海患,但是想着海盗不过乌合之众,石震渊能战胜并不稀奇。只是这几日所见,他才真正相信这个男人的强悍。作为男人,尤其是对着这个夺走了自己未婚妻的男人,陈绍嘉如何能不嫉妒。他总期望自己能亲眼看到石震渊的失败,所以滞留梅岭迟迟不走,然而,最终的结果是他成了阶下囚。
“你倒是淡定。你这样,真的太没意思了。”石震渊嘴角微翘,道,“南越王世子竟然这样不堪一击。你没有心腹,没有幕僚,没有亲兵。你靠着你的青梅竹马,靠着你母亲的丫鬟仆妇,才得以从崖州走脱。”
这几句话毫无疑问正正击中陈绍嘉的心。他幼年被父亲送往金陵为质子,从未得教导如何做一个世子。待到年长归家,才发现年幼自己两三岁的异母弟弟俨然是家中少主,人人奉承,前呼后拥。自己的母妃则常年在佛堂之中念经,人人都敬着侧妃。于是,他连一封信都没办法送给宋织云。
此次通行证,是那吴妈妈偷了石震渊印鉴,借了桃花夫人之手给到他手上的。无论吴妈妈与桃花夫人,都是因为曾经受了南越王妃的大恩,才投桃报李,冒死帮助南越王世子。
陈绍嘉定定神,道:“原来震海侯还是吵架讽刺的好手。”
石震渊看他脸色大变,便知道自己说到了痛处。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快意来,呵呵冷笑,道:“我可不是讽刺你,我是告诉你实情。你已然是你父亲的弃子,可笑你还为了这父亲放弃自己的爱人!多么单纯的心思,不写入二十四孝真是可惜了!”
陈绍嘉脸色惨白,道:“你不必挑拨离间。”他嘴上这么说,却觉得石震渊说的是实情,他的父亲早就放弃他了。
“南越王此番兵变,南海将军将讨伐之。你若是能将广州城的布防说出一二,他日踏平广州之时,我必保住你母亲性命。”石震渊道。
陈绍嘉抬头看他,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侯爷挑拨离间打的是这番主意!我既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