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两步,看准了大床中央,把u盘往那随手一丢。
“我先走了。”
对方低头喝了口咖啡,客气冰冷地甩了两个字:“不送。”
她关上门的同时,松懈了下来,刚才提着一口气说话,生怕自己哪个地方泄露端倪。
拐进楼梯间随地坐下,用流量看完了视频,陶绫终于听见了完整的那句话。
--大概……因为比你们强。
魏惊戍的身形瘦削挺拔,即使跪在那里,嘲弄上扬的唇角依然清晰可见。
面容看着还很年轻,但是眼神中分明有什么沉到了底,情天恨海早已渡遍般的冷静。
陶绫在那里坐了很久,到她站起来的时候,腿也麻了。
她攥着手机,无意识地走了二十多分钟,定睛看了看,才发现走到了小吃街附近。
勉强打起精神坐下,陶绫看了眼手机,微信消息已经塞满了屏幕。
“姑娘,吃点什么啊?”
老板把菜单递给她,匆匆离开招呼别人去了:“看一下,等会儿跟我说啊。”
她一个也没回,把手机扔回包里,凝神准备看菜单,但周围聊天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飘进耳朵里。
--诶那视频看到了吧?真没想到,看着好牛逼,原来以前也那么惨,啧啧,所以说别看有的人成功了,背后多恶心还不知道呢。
--对啊,我家那位还天天瞎xx花痴,什么青年才俊,还不是擅长舔的一条狗,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学不来这个,可能一辈子也成功不了。
--也不能这么说,跪天地跪父母,说不定魏总对面的是他祖宗……
陶绫攥着茶杯的手青筋冒起,脸色岿然不动。
过了一会儿,这群人的话题转移到了最近的奇事逸闻上,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把淡而无味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走人。
牵连到的桌椅响动招得老板多看了一眼,连忙朝着她大喊:“姑娘,你钱包拉在桌子上了!”
陶绫折返,拿完对老板道了声谢。
家被抄的那一天,是她十九岁生日。生日前三天,凌雁人不见影,从此消失。不知是被丑闻逼到离开,还是已找好退路山高水长,这些陶绫无从得知,她对此本来没有心理准备。
但是哪一件‘意外’是允许人做好准备,才放心说:好,你放马过来吧,我们战个三百回合?
她站在一旁,看着所有东西被搬出去,据说这些所有都变卖了也还是不够,要去哪里找好一点的律师?至少先让他暂时出来。
陶绫站在日光强盛的屋外,一件一件捋顺了想,然后电话响了,里面的人声犹如电子音,没有起伏的跟她通报,陶成自杀了。
她手上存款不多,出事之前整日埋首工作室,才刚做出了可以投入运用的改进装置,那也是陶成第一次开口夸她有天分。这项专利在程家收购公司时,一并收到了程迎名下。
程迎踏上商场前,是家世优越,才貌兼备、技术上极有天分的‘天才少女’。
这么中二的称呼,真不知道记者怎么写下的。
陶绫那时候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着报纸,脚底下溜过她习以为常的老鼠声响。想了想,她把报纸顺手贴到了当时屋内的墙上。
她对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抱有本能的痛恨。
陶绫走着走着,开始大步跑起来,不到十分钟就跑回了酒店,上了二十三楼。
她刚想抬手敲门,脑中那一根弦突然搭起来了。举起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最后又无所适从的放下。
陶绫很轻地叹了口气,把背靠到墙上,看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出神。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本就没有在睡觉的人听见动静,顺着猫眼看见了她满额的汗,挣扎后又放下的手,还有。
魏惊戍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见陶绫离开的脚步。
他双手环胸,顺势靠在了门板上,过了几秒,忍不住把脸转向了她停留的右边,好像长了一双透视眼那样,久久没有挪开。
***
z的公关在这次事件中,表现是相当的扎眼。
就好像公关并不存在一样。
没有任何相关的声明,就跟视频……也不存在一样。
而关于这件事,z高层其实是开过会的。
有负责对外公关的经理和控股的董事、相关高管,以及林觉,还有一个,最近跟新项目的最惨管理。
会议上有人建议,必须要做出回应,要不媒体以为是心虚,对公司形象不利。
也有高管说要是不管这事都快过去了,回应反而会让大众陷入新一轮狂欢。
魏惊戍坐在主位上,依然是常穿的衬衫西裤,袖子卷到一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转着黑色钢笔,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陷入静谧。
“没有别的意见了?”
林觉清了清嗓子,问了一句,顺势提醒魏惊戍赶紧做决定。
“那就……”
“我有。”
陶绫悠悠举起了手,没等林觉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问个问题,媒体的高关注度、大众的讨论,会影响订单吗?”
在座的人都明白,z的合作公司需要的是他们的技术产品和专利,这种花边新闻实际的影响无关痛痒。
说句膈应的,今天就是魏惊戍倒台了,只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做下去,z提供的材料,在价格与质量方面都是无可替代,否则去年也不会被官方要求三分之二的产量匀给他们。
实际上,深究一下,从公司到个人,除了言语上不痛不痒的八卦,没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