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大小姐您别在着给我玩什么文字游戏,你从实招来,魏惊戍,你……你们真去酒店啦?”
胡枕乔把手机捧在胸前,“反正别跟我扯什么公事,我才不信。你看看这急赤白咧的背影,恨不得平地起飞呢是?”
陶绫从沙发缝底下翻出电话,点开有关新闻看一看,放下心来……还真是只有他俩的背影,没有正脸。按照那天围观群众照相的角度,她本来以为会有正脸照片流出。
那天她缓过劲来,二话没说就走人了,倒没叫人拍到。
“没有你照片?你想多了。”
胡枕乔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摊在桌上的八卦版面:“你魏总以前的绯闻,哪家带正脸,相关人员炒的干干净净,啧啧。那段时间,采访他的记者都不想跟他多对视,生怕丢了饭碗。”
“是魏总,不是‘你魏总’,”陶绫纠正她,边接起了作响的手机。
“喂,我是陶绫。”
“现在?好,就来。”
陶绫穿衣服的时候跟胡枕乔解释道:“林总找,一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胡枕乔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快滚,最后在门关了之前还是把陶绫拽住,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凤梨酥。
到了公司,她才知道什么是偷梁换柱。
林觉办公室的转椅上,坐着她躲了三天的顶头上司。
陶绫也没磨叽,往对面椅子上一坐:“你想怎么样?”
魏惊戍的回答很快。
“你想考虑辞职吗?”
陶绫设想过,但没有想到过他会真的这么提出来,双手随意交叉放在腿上,往椅背上往后一靠:“抱歉啊,我们的合同还没到期。就算你给我五倍违约金,我也不想中止。”
魏惊戍停了一两秒,才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建议你这么做。”
他出办公室的时候,陶绫在椅子上整整坐了十分钟才想到一件事。
真的,好想打他啊。
好在报道果然没两天就沉寂下去了,而且网页上的照片都已经撤得一干二净。
陶绫总觉得,这个时候公关部的存在感才算完完全全地显现出来。
她休整完,重新投入工作,过上了昼夜颠倒的日子。有数不清需要着手的东西,主要技术的运用、合作的厂家分析报告、利润报表、以及供不应求问题。繁忙的线路,运转中的机器就像永远不会停那样。
只有很偶尔的时候,陶绫才会很快地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譬如多年前,第一个激发出她‘试一试’之心的人,拿着设计的构造图,漫不经心地说他在试的时候,是已经成功了,还是尚在路上?他说‘你喜欢就去争取一下,再看合不合适’的时候,是敷衍还是有那么十分之一的真心?
考虑到此人的道德基础线不高,她觉得百分之一的真心也可以。
可无论怎样,不能否认的是,那时跟魏惊戍聊完,她回去后才第一次跟陶成要求什么……才真正开始有了渴求的心。
她想让陶成哪天需要寻找一个人选管理执掌,环顾四周,发现她就是那个最有能力的人选。
陶绫后来把这些想法藏到了最深处,因为光是要生存下来,就已经榨干她最后一点力气了。
——她本来想把这些和当初那个人分享。
想着,如果哪天遇到他的话。
没想到这个人把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好啊,越干净越方便。
陶绫偶尔会在加班加到很晚的时候,去到顶层办公室,贴边无声溜进去过几次,他总是在暗格楼梯上的宽阔实验室中。
她白天看到他的时候,他永远在被各式各样的人寻找和簇拥,下各种各样的决定。
魏惊戍也不是做自己的事就没法感知外界了,他当然知道外面听墙角的小耗子是谁,但他懒得去跺脚。之前的事,虽然没用力,但已经跟踩了她尾巴一样,连续好一段时间,碰到再难的技术问题,也不会来找他。
林觉好几次在午饭的时候说,他是想要拔苗助长。陶绫的天赋是不同的领域,可人很难琢磨……“最好让她顺其自然。”
魏惊戍也很奇怪,他哪里表现的没有耐心了?
没有耐心的不是他。
十一点四十,他正吃夜宵,打包的千层蛋糕和冷面,突然听到空旷安静的环境里,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
“出来。”
魏惊戍抬了抬眼,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虚掩的门后蹭出来,一脸绝望的不情愿。
“饿了?”
陶绫站在桌子的几米之外,思忖半晌,点了点头:“嗯。”
“你可以,”魏惊戍拆开筷子,说完最后两个字,“看着。”
陶绫的脸长得算是很标致了,学生头似的短发反而拣出她气质中最清透的部分,但好看的人魏惊戍并没少见,表情能够这么丰富层次地传递出心情的人,不多。
从你求我吃一口我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到我x你七舅老爷不给吃还让进来看?!
衔接的那叫一个完美生动。
陶绫没看他吃到抹茶千层,转头甩门就走了。
回家泡面的时候,她专门把带图案那一层撕下来,看着上面的牛肉,发挥生动的想象力进行夜宵活动。
她忙起来完全六亲不认,心里又想着顶头上司毕竟是那么一个疯子——比她还要疯狂地自虐,吃什么的不太注意,夜宵更是不存在,完全不知道魏惊戍是一个死都不会委屈胃的人。
等发现他夜宵的千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