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闪来,钟瑾聿抱着姚雁融避开,一脚将凶徒踹到在地,旁边的保安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将人擒住。钟瑾聿看都不看一眼,只伸手压着姚雁融的伤口不让血流肆无忌惮,“姚小姐,撑着……符禹,把车开来!”将人抱起,不顾记者蜂拥,快步往马路走去。
因伤口太深,姚雁融流血过多,脸色唇色皆惨白,可见着钟瑾聿铁青的脸色,还是想出口安慰他,“我没事……”
钟瑾聿低头看她一眼目光复杂,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笑了笑,“不要害怕,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
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已弱,钟瑾聿心头大跳,“姚小姐……”
纪朝暮面对纪微行咄咄的目光,始终从容,“是不是伪造,我想你心底比我清楚。”见她无言,又道:“如果你识趣肯退让,我会给你一笔钱,也不会公布这些文件,毕竟你在纪家住了这么多年,一无所有和纪家长女两者相比,我想你知道该怎么选。”
纪微行张口欲言,却被急急敲门进来的余宛西打断,“总裁,钟律师出事了。”
开车赶到医院,却被门口围堵的记者拦着进不去,司机只好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从后门的电梯上楼。余宛西一直陪着,看纪微行沉静如水的面容和幽深的眼睛,安慰的话好几次都滑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七楼手术室,纪微行走出电梯,经过长长的走廊,终于看见了一身是血的钟瑾聿,他正坐在手术室门前,脚边滴了一小滩血迹。按下剧烈跳动的心,纪微行才抬步走过去,或是听闻了她的脚步声,钟瑾聿转头看来,深邃幽晦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她的脚步忽而就停住,仿佛再也迈不开。
钟瑾聿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起握着掌心,一根根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而后死死的握着她不让她掐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道:“微行,我没事……”
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握了拳头一路不知道疼。纪微行压下心头所有涌动,稳着声音问道:“姚小姐……”
“还在手术室。”
尽管他尽力平稳语气,可她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压抑与担忧,“是不是……很不好?”她不敢问是不是有生命危险,怕会一语成箴。
钟瑾聿抬手抚了抚她的眉眼,笑着安慰她,语调坚定且温柔,“姚小姐不会有事的。”若是姚雁融有事,若是她知道姚雁融为何这么奋不顾身救他……她当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分针又走了一个轮回,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对众人说手术非常成功,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手中握着的手,终于松了力气。
姚雁融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美丽的脸庞此时无半点血色,眉宇却是平和的,仿佛这伤不重不疼。
“纪总,钟律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雁融姐就行了。”姚雁融的助理对两人道,态度十分的得体,自始至终不曾追问姚雁融为什么会受伤。
钟瑾聿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姚小姐醒了,请通知我,谢谢。”
助理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姚雁融受伤不到半个小时,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她睽睽众目之下舍身相救钟瑾聿,那是瞒都瞒不住的事情,于是各种揣测甚嚣尘上,最多的是说她深爱钟瑾聿,她是为爱而奋不顾身。
其实不怪旁人如此揣测,因为除了这样的原因再也没有旁的理由了,只是钟瑾聿是有妇之夫,若此事为真,她为钟瑾聿如此牺牲,那纪微行又该如何?
现在又听姚雁融已脱离危险,想来这段刚刚浮出水面的三角恋,后续会很精彩。
钟瑾聿与纪微行刚回到家,钟泉就打电话来了,问他关于姚雁融的事情,从小到大,钟泉都不太干涉晚辈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如此关心,而且言谈之间,多有维护纪微行,联想到他与纪观海的交情,钟瑾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爷爷,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钟瑾聿做事,他向来放心,如果不是这件事闹得太大,怕会伤害了纪微行,他也不会过问,“记得跟微行解释清楚。”
心念一动,却不动声色,钟瑾聿应道:“好。”
刚挂了电话,纪微行就从浴室出来,头发微湿,脸颊被热气蒸得嫣红,只是唇色有些白,却冲他微笑,“我好了,你去洗吧。”他身上染血的衣物虽然已经换下,可是还是有淡淡的血腥气,却怕她从外头回来感冒,让她先去沐浴。
钟瑾聿洗完出来,房间里不见纪微行,步下楼,她刚巧端着两盘意大利面从厨房出来。
听见脚步声,她道:“先吃饭吧。”抬头,却见他头发湿漉漉的,毛巾就披在肩上也不知道擦干。忽而心软,让他坐在沙发上,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微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纪微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姚小姐的事……是意外,歹徒混在人群里,出手太突然,所以一时没有防备。”
纪微行依旧不语。
钟瑾聿急了,握着她的手止了她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她。“微行……”
看着他片刻,纪微行道:“或许我这样说很不好,但是我真的庆幸,幸好你没事。”哪怕代价是旁人。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在她即将一无所有的时候。
她知道纪朝暮给她看的那份文件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