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岚,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向岚,这是顾远,顾先生。这是向岚。”刘南阳为两人引荐。
顾远立刻向向岚伸出手,“向小姐,你好,非常荣幸认识你。”
“你好。”向岚伸手。
两人握了握,快速分开。
“这一尊黑曜石的爱与美,就是你的作品?”顾远慢慢踱过去。
“对。”向岚期待能听到一些夸奖,不过,他问了一声后,没下文了。
他不问话,她也就不回答,所有的交流都在作品里了,多说无益。
顾远又伸手把她的作品集翻开看,那是她这四年来的成果,有比较稚嫩的部分,也有她个人满意的部分。
“另外那一小尊黑曜石的小雕像,也是你的作品吗?”
“不是。”
“油画呢?”
“也不是。”
“画的是你。”
“对。”
“但这些东西,属于你,是吗?”
“是的。”
顾远问完之后不说话了,沉默着又转向了别的地方,刘南阳偶尔为他介绍一下作品,后便留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欣赏。
向岚看了一会儿别人的作品,有点累了,去刘南阳办公室找水喝,后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片刻后刘南阳上来找资料,向岚睁开眼睛,打个哈欠,“小舅,完事了?”
“人散了,顾远还在下面看。”
“哦——”向岚站起身活动身体,“他看什么呢?”
“还在看你和子都的作品,好像挺有兴趣的样子。”
“没看出来。”她不怎么寄望,这人,确实不理人,“没咋和我说话呢。”
“他不喜欢人多。”
向岚从他的抽屉翻出糖果和饼干吃,看他焦头烂额地翻查资料,道,“小舅,那个米娅姐姐的事情,怎么没消息了?”
“哎——”刘南阳叹一口气,不断摇头。
“那小姑娘,真是你女儿,我妹妹?”
“我还真不知道。”
“为什么?”向岚摸出手机,“我跟米兰姐联系下。”
“千万不要。”他忙阻止,“我最近可被她们两姐妹折腾死了,前一段你答辩,差点就没赶得上。”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米兰坚持说小米粒是我女儿,米娅坚持说不是。我觉得该验个dna,要真是我女儿,我这辈子也就省心了,不结婚能有个小可爱,多好。米兰不同意,认为我这是不负责任,而且怀疑我会在报告上动手脚;米娅也不同意,她说小米粒不是我女儿,没有必要让她这么小年纪背负包袱——”
“这么扑朔迷离?你直接扯一根她的头发,不就验了?”
“她怕我,根本不和我亲近。”
“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刘南阳拒绝了向岚的热心,抱着一叠资料急匆匆下楼。她又坐了一会儿,下楼,继续看展,既然来都来了,今天下午的时间就不能荒废,至于顾远的事情,只看缘分了。
这一次艺展,旨在中美新锐文化交流,引进的展品大多是美国新兴艺术家的作品以及部分国内的新派艺术。展品的呈现方式非常多样化,有各种画作、雕塑,也有各种新材料制作的艺术品。光怪陆离,无所不有,表达的思想也是千奇百怪,向岚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界大开。她开始觉得方子都的提议很好,如果他有空,两人确实应该多出去走走,到处看看别人的设计。
看完艺展,时间还充裕,她回到小厅,站在门口欣赏子都给自己画的油画,站近了看才发现,画布的下方是有落款的。
“很漂亮,对不对?”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吓了一跳。她回头看,顾远一个人,单手揣在裤兜里,另一手捏着一根香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对。”向岚应了一声,站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这是两个没有命名的作品,只有油画上有画者的落款,子都——”顾远站在近处,他指着黑曜石的小雕像,“它给人的感觉非常宁静悠闲;而这张画里面的感情,浓烈得要喷出来了。你的情人,非常非常爱你。”
“谢谢。”
顾远看她一眼,“你怀孕了,对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毕设作品,换一个名字更恰当。”
向岚感觉这人有点奇怪,好像过于自主了点儿,没搭话。
“爱与美不足以表达其中的撕裂和痛苦的挣扎,应该是献祭,或者是毁灭——”
她皱皱眉头,拒绝道,“它现在一切都很好,很完美,不需要有任何改变。”
“看来你还没发现。”顾远抬手深吸一口烟,吐出来,“你的这一尊作品和你以往的完全不同,已经挣脱了精致的器物之美,而是真正地开始认识自己表达自己。而促成这一切的,是痛苦,这痛苦的来源——”他看一眼她薄薄衣衫下没什么变大的腰肢,“在作品里表达得很清楚了,是一个胎儿。”
“它令我的生活发生巨大的变化。”
“你错了,是痛苦令你成长。仿佛它就是雕琢顽石成为美玉的刀,你需要它帮助你。当然,我也会帮助你。”
向岚偏头,避开香烟的烟气,顾远的目光如影随行,闪耀着异于常人的亮光。
顾远看见了她的嫌弃,笑一笑,伸手掐灭了烟头,叫了一声,外面立刻进来一个女助手。他伸手,女助手自然而然地接了烟头出去,派头还挺大的。
顾远从裤兜里摸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