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柱子上,煞有介事地建议道。
“你想聊什么?”方霏抬起头来,澄澈的星眸正面对上陈誉沁凉的眸子。
只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她就不至于会乱了分寸,以至于无法思考,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
陈誉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道:“聊一聊七月十八那天夜里的事呀,你也说了,我当时蛇毒发作,脑子不清楚,也不曾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肯定记得,不如你说给我听,如何?就当是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这厮居然又提起那件事……
方霏双颊火辣辣的,不敢再盯着他的眼睛看,忙别过头去,有些心虚地否认道:“你也说了你神志不清,后来就晕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陈誉说的一点不错,她着实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至少是在面对自己的事的时候,她太容易暴露自己,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对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笑道:“可我刚才悄悄的替你把了脉,从脉象来看,你已经不是一个姑娘了呢。”
“笑话,我不是一个姑娘,难道会是一个汉子不成!”方霏面上有些挂不住。咬了咬唇,故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
这回答让陈誉噗嗤笑出了声,笑得眉眼弯弯,半响后才敛了面上的笑容,眯了眯眼,正色道:“阿霏,你非要逼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吗?”顿了顿。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脉象已经不是个黄花闺女,而是破了身的妇人,这么说。你可明白?”
“我早已经嫁做人妇了,难道你不知道?”方霏强撑起一丝勇气来,失笑地盯着他,仿佛是在嘲笑他:你傻不傻?
“可你所谓的‘夫君’已经年逾七十。且在成亲当天就猝死在婚宴上,你们是何时抽空圆的房?”对方不依不饶。盯住她话里的破绽不放。
这么把这一茬儿给忘了!她初见陈誉虽是在当天夜里,可并不代表陈誉是夜里才来到赵家镇的,且镇上人多口杂,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事!
方霏懊恼地想着,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高高仰着脖子,硬撑道:“何时圆的房。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事,用不着外人操心,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请你尽快离开这里,我是一个寡妇,若世子被人撞见深更半夜的与一个寡妇独处,恐怕有损世子名声。”
恐怕是有损自己的名声才是吧……陈誉就算被人撞破,也没人敢说他什么,方霏就不同了,十有*会说她狐媚,夫君尸骨未寒,就勾搭上了外面的野男人……
“那我们换个话题,不如你说说看,你祖父都给你们留下了些什么东西?”陈誉抱着胳膊,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
方霏的祖父曾是帝师,后来又被指派去教导最得圣宠的秦贵妃的四皇子,秦家当年意图谋反,圣上龙颜震怒,下令诛其九族,方霏的母亲便是出自秦家,圣上去特意下旨,念方霏祖父多年教导四皇子有功,而让方家逃过一劫,只是抄家罢官而已,这不由得让人有些疑窦。
方霏的祖父是四皇子的先生,但秦贵妃不但是四皇子的生母,还是圣上身边最宠爱的妃子,连她都被牵连赐死,四皇子的师父却逃过一劫,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但也有人说,当今圣上也曾受过方老太爷的教诲,天地君亲师,圣上是顾念这一点,才放过方家,倒也说得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方霏头皮发麻,心底升起一阵寒意,漆黑的瞳仁转了几转,才道:“陈世子,我方家当年是被抄了家后才离京的,就连回乡的盘缠,也是临时找人借的,随身所带的物品,除了换洗的衣裳而外,再就是祖父和母亲的骨灰,不知道陈世子是想打听哪一样?”
提起这一桩事,陈誉是无愧却有憾,当年自己丢的面子,他没能自己找回来,这是他自诩人生中的一件大憾事。在何处被推到,就要在何处站起来,而不是借由别人的手,将推他的人搬到,这样的胜利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方家当年离京的原因是送方老太爷的骨灰回乡,让他葬于故土,落叶归根,可方家却在路过方家村的时候在当地落籍,且方家的户籍是入的孀妇田氏一家,一度消失在大家视野中好几年,让人无从寻起。
若不是此番他追着四皇子一路南下来到此地,恐怕不知还要多少年,他才能见到那个他心心念念好几年,想着凯旋回京后,该怎么去报复的方霏。
可惜的是,光耗费在寻找她的时间上,就浪费了好几年,再次重逢,她已经嫁做人妇,还成了寡妇,这不由得让人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他都还没开始报复她呢,怎么她就已经沦落成如今这样的地步了呢?
初见时,那个慌慌张张却又强做镇定的姑娘,若非是那双澄澈水灵的杏子眼未曾改变,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姑娘,也不禁感叹岁月何其残忍,能将那样一个眼里丝毫不惨杂质的姑娘磨平了棱角,变得深沉,强作老练。
他还没开始报复,那个姑娘却已经被命运玩坏了,十七的花季年华,却嫁给七十余岁的老翁,这是得有多少人哭笑不得事,他这些年来在心底扎根下的恨,突然变得毫无意义起来,可却又不想原谅,不能原谅。
‘啾’。
一只歇息在翠竹从竹稍上的野鸟忽然惊叫一声,扑棱着翅膀飞向银河。
陈誉晃了晃头,摆脱满脑子的遐思,忽然就没了心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