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俞氏一听什么疾病去了,就满脸厌恶的说道:“谁知道是不是病了,这崔府我看着真是乌烟瘴气,上下都没个好东西。哎,可怜我的舒敏......”
邵颜对大俞氏的话也是深表赞同,这京都里的深宅后院,阴私的事情从来不少。庶女...庶女...
“姨父,那个庶女去的时候年纪多大?”
“这个嘛,我倒不知,听说是崔府的长女。”
邵颜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崔玉身后的那个女鬼,穿着比丫鬟高一等,身形已经长开,莫非这个女子就是崔府的长女?!
邵颜正在消化着自己得到的消息,门口却行来了一个相貌普通的仆妇,她恭敬的立在门口,禀道:“邵府的大老爷二老爷大公子,还有余太医已经到了。”
俞氏她们一听邵长恒和余太医他们到了,俱是精神一振。
崔振阴郁的抿了抿唇,锐利的眉眼盯着眼前的一干人,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听他慢慢的起身道:“我崔府难道就找不到大夫了吗?还要麻烦余太医跑一趟?”说罢盯了一眼那个仆妇,吩咐道:“去跟余太医说,我家媳妇不过是小病,劳动不了太医院的太医,备点礼送余太医回去吧。”
“不劳崔大人关心,这点路余某还是跑得动的!”一个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老人,正拿着医箱,迈着大步跨了进来。邵长恒一行人紧随他之后,也进了屋子。
一下子,屋内挤满了人。邵长陵略有些嫌弃的道:“还左都御史府,路上黑漆漆的也不肯点灯,府上的仆妇也长得不堪入目。真是个穷酸地方。”说罢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满眼都是嫌弃。
崔振何时听过这种话,眼神一厉,“这位公子是什么人?竟然妄议我堂堂左都御史府!我崔某人一心为国为民,两袖清风,不像有些人中饱私囊,骄奢淫逸。”
这中饱私囊,骄奢淫逸一出,范明和邵长恒都是脸上一黑。本来府里多点几盏灯,请几个相貌端正的丫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也算是府里的脸面。结果到这崔振口里却成了中饱私囊,骄奢淫逸,怪不得崔振在朝里的人缘一直不佳。
范明心里更是后悔和崔府做了亲家,但想到女儿的情况,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邵长陵挑了挑眉,上下扫了一眼崔振,慢悠悠的道:“不才在下只是一介商人,不过仗着兄长是户部尚书才有幸登门,当不起崔大人这一声公子。不过崔大人刚刚的话,在下不敢苟同。这崔大人手上一个扳指都比我兄全身上下加起来都要值钱,这两袖清风当的,可比中饱私囊还要舒服,真是惭愧啊惭愧。”
崔振下意识的捂住了那个扳指,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涌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扳指乍看普通,材料却极其难得,是远洋船队带过来的珍品,一般人却是不认得的。
邵长恒和范明对视了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崔振是名不副实啊。
一时间,屋子内的氛围变得有些莫测。倒是余太医心比较宽,见他们都不说话,踱步到了床前,也没触碰到范舒敏,只是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皱起了眉头。
他朝边上的丫鬟招了招手,从丫鬟的手里拿了一条帕子,接着便让丫鬟帮忙把范舒敏的右手从被子伸出来,隔着帕子便诊起了脉。先是右手,再是左手。
等诊完了脉,见邵家和范家倒是满眼关切,而崔家几个却只顾着自己想事情,便不满的摇了摇头,只对邵家和范家道:“崔家大奶奶有孕在身,却心思郁结,忧思过度,本就不利于安胎;又加上外伤......这再拖上几个时辰,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有些危险。”余太医自动略过了有孕多久,只谈眼下的病情,算是给邵家和范家留了脸,范邵两家忙感激的对余太医道谢。便等着余太医写下方子,好让下人们去煎药。
崔振见余太医已经看过了儿媳,心里想了想,还是上前道:“还望余太医莫将今日之事对外宣扬。”
余太医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本就不是多嘴之人,今日过来不过是看在邵长恒的面子上,却没想到这崔振郑重其事说了这番请求,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当下胡子一抖,写完了方子,便跟范邵两家道了别,扬长而去。
在丫鬟的伺候下,范舒敏总算勉强吞下了半碗药。范家和邵家见天色已晚,范舒敏又没醒转的迹象,便准备打道回府,明日再来。
崔振和李氏阴阳怪气的把范邵两家送出了屋子,但顾及到范舒敏还在崔家,两家人总算忍住了没出声。一路气咻咻的走着。
邵颜总觉得身后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快要走到外厅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正看到那个寸步不离崔玉的女鬼跟在他们身后,两只暗沉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心里一跳,停住了脚步,却见那个女鬼嗖的一下回过身就往一个反向飘去。
“等等!”邵颜想都没想便小跑着跟了过去,惹得边上的人惊讶万分;一股脑的也追了过去。
待邵颜喘着气跑到了那个女鬼停下的地方时,众人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的位置站定。
长及脚踝的黑发慢慢的扬起,她抬起了头......
琥珀色的瞳孔中,一个个幽蓝的身影围住了一处漆黑的院落,她们咧着血红色的大口,挥舞着尖利的双手,在无声且疯狂的抓挠着这处院落的外墙。
当众人出现在她们视线中时,一双双墨黑色的大眼闪着幽光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