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征服了广陵王贪婪的胃,使得他如今是食不下咽只想吃赵愚弄的菜,寻常王府厨子的手艺自然是看不上了,这饭量立竿见影地小了下来,秦相听说后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周朝王族来说,哪个不是形貌昳丽,广陵王若想有所作为,这身膘是必须要减下来的。
没有臣子会愿意追随一位看起来就贪婪暴戾的王上,就连他有时候都对广陵王那肉山一样的身形憷,何况他还有食人的恶名在外。
“孤王饿了,赵卿的菜什么时候能好啊。”底下是歌舞正酣,上面的广陵王却满心不耐。
他才懒得看这些细棍儿们跳来跳去的,他只想吃,再给小丫头也吃。
满座的宾客倒是没听清什么,就是听到了也会充耳不闻,秦相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殿下稍后,內侍已经去催了。”
不等內侍到后厨,赵愚已经让人送上了菜品,那是一只架在炭盆上的羊腿。
烤得肥瘦相宜的羊腿还滋滋冒着油花,外酥里嫩的脆皮焦红焦红得,诱人口舌生津,那香味隔着百米都能闻到,直让人走不动道。
“这就是古爷的厨艺?”底下的宾客有官吏有郡望,多多少少知道赵愚就是君山县的名厨古爷,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以灵雕著称的小县城竟然能有这样的大厨。
真想来一口,就拿着羊腿,就那么咬上去。
让牙齿陷入那清亮酥脆的薄皮,顺着皮肉间那层油滑的薄膜撕扯下,让那滋味最浓厚的酥皮在唇舌间滋着香气,而后再去品味那甘醇香酥的肉块。
宾客们下意识地咽下口水,广陵王又何尝不是。
“快快快,快拿给孤王。”他急匆匆招手,內侍却蹒跚着:“殿下,赵大人说,要等一等。”
“等什么等!”广陵王厉喝,满场歌舞骤然停歇。
“殿下息怒。”秦相打了个手势令舞乐继续,才对广陵王拱手:“赵治书此举必有深意,您且等等吧。”
广陵王咽了咽口水,想到赵愚的手艺,最终坐回原处。
满场宾客看似欢颜,却都开始深思。
这广陵王的确有变化,竟然有耐心等待了,他们可都还记得上一次宴饮,就是因为厨子的一道菜上晚了,就被他当场下令杖责,直把厨子打死为止。
想到此处,赵愚二字越引人注意,竟然能教会广陵王等待,可见此人手段非凡,绝不止一个厨子那么简单。
看着场中人脸色变来变去,秦相心中感慨万千,多少年了,殿下终于有这一天了吗。
“裂开了!”突然,羊腿的脆皮开始皲裂,一股诱人疯狂的鲜香令人下意识站起身来。
羊腿上的脆皮滋啦着油花,噼啪一声爆下一块,被底下的铜盘接住,內侍立刻将碎块夹入银盘,一层层传到眼睛都快瞪出来的广陵王盘中。
“殿下仔细烫!”內侍惊呼,广陵王已经上手抓起脆皮,嘶呼嘶呼地塞到嘴里,又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幸福的不想言说。
很快,羊腿上的皮再次剥落,这一次人们现了当中的秘密。
羊腿骨上串着的,竟然是一条白嫩嫩的大鲤鱼。
“简直是神技!他是怎么做到的?”人们沸腾着,秦相也笑颜如花:“殿下,鱼羊鲜,老臣这把戏,您还满意吗?”
广陵王哪有空理他,嘴里塞着脆皮,咕哝起来:“满意满意!快给丫头也添上!”
丫头到底是小孩子,此刻竟也流下口水,大口吃了起来。
广陵王见她吃的高兴更开心了,斟满酒饮起来。
这酒也是赵愚专供的。
如此盛宴众位宾客就是只闻着味都能多吃两口,何况盘中那一小碗汤的确是赵愚所烹,鲜香适口,故此宴饮甚欢,灯火与星光交映为夜幕渡上一层欢愉。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那广陵王捧在心尖儿上的小丫头突然捂住了肚子。
她身后的婢女不耐烦地低声数落她一句,拉着小姑娘便走。
广陵王见状也没有阻拦,人有三急嘛。
小姑娘被两个婢女看着急匆匆走进茅厕,小脸皱成一团。
“真是够金贵的了,好吃好喝还要拉。”一个婢女毫不掩饰地嘲笑,她们并不担心这小丫头会跟殿下告状。
毕竟殿下身边的小丫头换得勤,而且这个丫头也已见丰腴,估计日子也久不了了。
小丫头毕竟年少蹲在里边腹中绞痛难忍,婢女们说笑的声音都游离起来,当然,她就算听得清也不敢反驳,只是觉得外面突然安静下来。
有人敲了敲门板,小丫头没什么气力地唔了声,想表示有人,门却被人拉了开。
“乖,把这个吃了就好了。”九妹将解药喂给小丫头,还想帮着年幼的她打理一下。
“不不用姐姐……”小丫头怯生生地推开九妹,很不好意思的模样:“三丫自己会。”
九妹心疼她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却被生活折腾得如此懂事:“那你快些,姐姐带你走。”
“走?”三丫睁大眼睛,九妹却已经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将门关上。
“怎么了?”七把刀将两个婢女藏在茅坑边上的草垛里,才跑过来:“药不好使?不能啊。”
如果不好使,广陵王那厮怎么会没问题,他们吃的可是同一条羊腿中的也是同一种泻药,如果解药无效,此刻广陵王也该跑过来了。
“没有,人家小姑娘要收拾一下。”九妹道。
七把刀点头:“那就好,真亏赵愚能想出这种主意,竟然把解药下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