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在脑海中转换,从她被救那刻起,到与他在天庭偶遇,一点一滴清晰的似昨日发生过的事。
犹记得那日,她赴约去天庭参加鸾凰的生辰宴会。她本就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嫌太吵,酒过三巡,她借口头晕,撤了出来。一路沿着太液池往前走,彼时,正是清风徐徐,吹的她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没走几步,突听身后有人唤她,“上神,请留步!”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袭青色衣袍,垂肩而下的墨发,迷离似桃花的眼,还有外郎的丹唇。她一惊,活这么久,还是第一见到长相这般扎眼的人物呢。而且他身上有淡淡的很好闻的紫檀香,不知不觉间,她竟看的痴傻了。
叶萧合上水墨画的折扇,笑问:“上神可是西王母家的小女儿?”
她痴痴回他:“正是!”顿了顿也问道:“你又是谁?”
叶萧眉眼间展开爽朗的笑,灿烂似日月同辉,“我叫叶萧,青叶的叶,草肃的萧。”
她跟着读了一遍:“青叶的叶,草肃的萧,叶萧—啊!你就是叶萧仙帝啊,那个曾以一己之力退掉大半个魔族进攻的叶萧仙帝?”
叶萧打开折扇,一边悠闲的扇着,一边笑道:“正是本人!”
青晚立刻一脸崇拜起来,“我娘经常给我讲你的故事呢,本想早去拜访,却听闻仙帝久居虚浮宫,轻易不见外人,故此没敢去扰你的清净。”她转念一想,又问道:“怎得,仙帝你没参加天后娘娘的宴会吗?”
叶萧转身坐到身旁一株柳树下席地坐了,招手叫她也坐过去,“宴会太闹腾,我出来清净清净。”
她提起裙裾坐到他身侧,兴奋的笑脸发红:“我还以为天上地下的就我一个人不合群呢,原来还有你!”
叶萧目光悠远,幽幽道:“那个不是不合群,是性喜清净罢了。”
她便嘟着嘴,嚷道:“可我娘说,这就叫不合群!”
叶萧从天边收回视线来,看着她,眼中自始至终带着温润的笑意:“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晚抱着双腿噗嗤笑出声来,“你还真是没立场!”
叶萧将扇子搭在眉骨处,看向远方:“能忆起一切,找到自己心心念着的人,这种感觉,真好!”他声音很轻,轻到一阵微风便可带走,但她依然听得真切,可她并未多想也并未多问,只当是他说的什么禅语,也便跟着附和了一声:“是啊!”
后来才知道他说的失忆,是十几万年前,也就是她还未化成人形时的那次退兵留下的,近来才好。
不过话到这里,倒是引起了她的思绪。那条曾经救过她的青龙,那日被他跟丢后,回来便再也不曾见过他。她们青鸟一族,乃上古神鸟,身份尊贵,神力不凡。但每个青鸟出生,一律皆是雏鸟的模样,长到三百岁后,须得沉睡三千年才能化出人形。等她醒来时,便急着天上地下的找他,可找了万儿八千年的,终究是还是没有找到。那时,她以为,他不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便日日焚香祷告,祈求苍天,愿能与他再见。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叶萧问道。
她被这富有磁力的缠绵之声惊醒,慌乱回他:“没,没想什么。”
后来她想,要是那时她想的什么告诉他,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抱着血袍抽泣起来,他与她,一前一后,总在错过!
自打那日后,她便在天宫总能偶遇叶萧,每次,两人都是会聊很久,很多。她很开心,终于找到了志趣相投的朋友。
有一日,叶萧来玉山找她,说要带她去看凡间的一座湖。自打那次险些丧命后,这几万年,她从不曾踏足凡界。可叶萧说:‘你放心吧,我会护着你,有我在呢!”
至今清晰记得西湖迷人的景色,和肃草带他去时的模样很不一样。
那时的西湖,落樱飞雪,舟灯满舱,有白的堤,绿的树,还有夜夜笙歌的舞女和彩船。
踏上篷船,灯火深处,是西湖琉璃璀璨的夜景,叶萧站在她身侧,美的好似一幅画卷。她听到船家沙哑质朴的笑声,“姑娘和公子,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呵!”她还惊讶,凡间的人,个个都会说这么好听的话么。
叶萧却将嘴唇凑近她耳畔,他呵出的气息在她脖颈上缭绕,挠的她心都痒痒起来。就听他轻声道:“这几日思来想去,我想跟你说,晚晚,我喜欢你!”
她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湖里,叶萧伸手环住她,用炯炯的目光瞧她,“你不喜欢我吗?”
她慌乱挣开他的怀抱,低着头,嗫嚅道:“我,我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我!”
传进耳朵的声音有些颤,“为什么?”
“因为”,她抬起头来,直视他不服气的眼睛,“因为我在找一个人。”
叶萧眼中有笑溢出来,“我知道啊,因为那个人曾经救过你一命!”
“可是,可是我心里还装了个人。”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最愚蠢的事了,为什么那时发神经,只想打消他的念头,因此将在找的人和心里装的人故意说成了两个人。要是那时告诉他,她心里装的人就是救过她命的人,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拿着折扇的手不动声色的抖了抖,他的脸色慢慢惨白起来,过了许久,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快站废了,就见叶萧突然大笑道:“哈哈,我可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哦!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绝不会因此放弃!青晚,总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