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爬出的妖精,早已联系警察在机场布下天罗地网。鼓楼里建筑结构繁复,梦死更是鱼龙混杂,许局长为了保证能顺利抓捕,提前在安愿那里得到了航班信息,只要他们前脚刚刚走进机场,后脚警察就就会将他们包抄。
老董开车,荆复洲今晚的心情很好。相比之下安愿很明显心不在焉。期末结束之后她的退学手续办理的也很顺利,她攒下了一笔钱,足够她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可是那笔钱大部分都跟荆复洲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望着车窗外面,安愿忽然发现,谁也不能把谁从生命里彻底抹除,他出现过必然会有痕迹,她只能尽其所能的去好好生活。
偏过头,荆复洲拉着她的手,眼神平和的望着窗外的景色,霓虹灯落在他眼里,光芒璀璨的,他们谁都不说话,似乎就可以天荒地老。安愿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荆复洲不知真相,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他们提前了一些出发,打算在外面吃过饭再去机场。老董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往荆复洲熟悉的饭店过去。安愿心里焦灼,只觉得自己像是偷到了魔法的人鱼,随时有变作泡沫的危险,可偏偏这种心情不能表现在脸上,压着心里的情绪,在桌边坐好。
西餐厅氛围极好,只是太幽静,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除了他们周围再没有别的吃饭的人。安愿低头点餐,菜单上印着中英双语,她看了半晌只觉得心烦意乱,把菜单往前推了推,语气带了点撒娇:“还是你点吧,我平时没来过这些地方,不太会点。”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荆复洲接过菜单,在面前摊开。安愿眼珠转了转,俏生生的摇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显然被她取悦,转头跟服务员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安愿双手撑着下巴,颇有几分孩子气的望向他:“咱们快点吃吧?”
“第一次出国,迫不及待了是不是?”荆复洲合上菜单,笑着看她:“去早了也没用,不到时间飞机又不起飞。”
她不是迫不及待,她只是怕夜长梦多。每一秒都在消耗着她的意志,即便之前已经蛰伏了那么久,这一刻却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可她也知道那样更危险,所以只是不停的喝水来压住自己心里翻涌的东西。那种东西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不舍,只是她说不清究竟是不舍荆复洲这个人的宠爱,还是不舍自己坚持已久的信仰。
温水滑过喉咙,她跟自己说,是后者。
荆复洲平时不是话多的人,今晚却显得有些喋喋不休。从他的语气中能隐隐泄露点与往日不同的情绪,这种不同更让安愿觉得慌张。她仔细去瞧他的眼睛,却不是他惯有的心机深沉,心脏像是被吊在了喉咙口,多精致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可安愿也看出,荆复洲同样没什么胃口。她从他不断喝水和向外看的动作推断,他现在的心情或许和她一样焦灼。安愿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焦灼也并不刻意瞒她,心不在焉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
有穿着黑色长裙的小提琴手走过来,为他们演奏。这场景她只在影视剧里见过,亲身体验反倒有些不自在。荆复洲把她的局促瞧在眼里,摸摸她的脸,他声音似乎比往日还要温柔,温柔的让安愿有些不自在,他说:“慢点吃,不着急。”
一颗心脏像是被丢进小火煨着的水里,不生不死最叫人难过。安愿却只能乖巧的点头,这种时候有任何的差错都不可以,低头,小块的牛排送入嘴里,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把一首曲子熬过去,安愿终于放下刀叉,表示自己吃完了。荆复洲朝一边的侍者扬眉,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又很快回来。安愿靠坐在椅子里,面色如常,等到那侍者走近了,她才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精致礼盒。
如果没有猜错,那礼盒里大约装着的是戒指。荆复洲把礼盒接过来,安愿忽然心生惶恐,她眼神摇晃的看他,终于明白这一晚上他都在焦灼着什么。
在她处心积虑要将他推进监狱的同时,他为她策划了一场惊喜的求婚。
眼神落在小小的礼盒上,安愿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震惊,喜悦,甚至是喜极而泣都不过分。在礼盒打开的瞬间她还必须落泪,跟所有被求婚的女孩一样,去满足荆复洲的大男子主义。可这一秒她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的太明显,安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荆复洲打开礼盒,餐厅惨白的光照在里面的钻石上,竟也让人觉得流光溢彩。安愿是不认识钻石的,但荆复洲买来的,必定价格不菲。她捂着嘴,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才终于伪装回那把柔软的嗓子:“……这是什么意思?”
“生日礼物。”荆复洲说的轻描淡写,拉过她的手,戒指欲套上她的无名指。心里知道她现在该表演的是感动,可身体先于理智,手指已经下意识的撤回。
荆复洲抬眼,柔和的看着她:“怎么了?”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安愿垂下眼,嘴里念的是女人们常用的台词,烂俗且毫无诚意,是最低档的欲拒还迎。荆复洲神色不变,拉住她的手腕,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安愿,你知道无名指代表的是什么,别拒绝我。”
他已经这么说,她就不能不识好歹。僵着身体,安愿缓慢的点点头。
也许是这个晚上气氛太好,也许是他们即将去往国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