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可是她的话题居然就到此为止了,从他身边绕过去,拿起桌上的卸妆水。在她变回另一个世界的人之前,荆复洲低低问了句:“安愿?”
镜子里的女孩神色有点诧异,这种诧异让她的清冷减淡,带了点些微的娇憨:“嗯?”
嘴角勾起,荆复洲的心情忽然没来由的有些愉悦:“是哪两个字?”
他以为她会像所有的人那样,用组词的方式来介绍自己。毕竟对于陌生人,那样的方式更礼貌也更稳妥。但是安愿脚下动了动,两步迈到他面前,白生生的大腿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眼里晃了晃,让他眯了眯眼睛。
牵起他的手,安愿低头用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滑动:“安——愿——”
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他的掌心里,低着头,他近的可以握住她的肩膀。荆复洲心里的那根弦绷紧了,手心里莫名沁出了汗,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其实叫做悸动。
就在失神的这个时间,安愿抬起头,似乎没想到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这么近,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假睫毛忽闪着,挡住眼底那丝不能外泄的情绪。荆复洲仍旧伸着手,她的指尖划在他掌心的触感仿佛不曾消失,痒痒的,酥麻的。
那一刻他忽然有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也许面前的女人,是想要勾引我的,也许她在停车场里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勾引我的。
可她何必大费周章,在上次他尾随她走进后台的时候,他的意图那么明显,她却视若无睹。她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却不再靠近,等他平复了那种感觉,她又来招他。
他的想法在心里转了几个弯弯,而安愿并不知道。略显尴尬的气氛里她问:“你记住了吗?”
“什么?”荆复洲看向她。
他很少刻意去记谁的名字,尤其是女人。像是预料到了,安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打算换衣服了,老板您不出去吗?”
听到这话,荆复洲轻佻的笑:“需要我帮忙吗?”
安愿的目光重又变得认真起来,他是在开玩笑,她知道。可是她该说什么?说不用?那样的话就太扫兴了。她要让他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那种女人,或者说是他会喜欢的那种女人,于是转身背对着他,安愿把长发撩到一边肩头去:“那你帮我把后背的拉链拉开吧,正好我自己不方便。”
后台还有其他人,这时候都默契的选择了避开视线。荆复洲很明显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笑容:“好。”
拉链藏在火红色的布料之下,白色的小坠子。他对女人的衣服不太熟悉,大多数时候这些并不需要他亲手去脱。低着头寻找了一会儿,他的手指终于捏住了那块小小的东西,微微用力向下,随着细小的声响,她雪白的背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手指真的距离那寸皮肤太近了,几乎是本能的,荆复洲的手沿着拉链部分缓缓向前。只差一点点就要触碰到那滑腻的肌肤,安愿却忽然向前一步躲开他,回头,细长的眼睛弯了弯:“谢谢。”
这句谢谢里,感谢是真的,驱逐也是真的。荆复洲的手不动声色的收回来,他应该很潇洒的笑着说,没关系。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让他难受。这个女人自出现开始,就一次次把他推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坏情绪里。他的下巴绷紧了,舌尖舔过上牙——他的烟瘾犯了。
她的手就在这时候伸过来,掌心是一包烟。很廉价的女士烟,安愿知道他一定不喜欢,但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帮他解烟瘾,她只是要让他知道,你的所有细微之处,我都看在眼里。
荆复洲伸手接过来,心里的烦闷铺天盖地,导致他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就转身出了后台。安愿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挑衅,让一边的兰晓有点担心:“安愿,你没得罪他吧?”
“我怎么敢。”安愿说着去换衣服,不过语气里倒有一种她什么都敢的意思。兰晓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周末的时间,安愿如果来唱歌,就不会在停车场等人了。荆复洲坐在车里,手边的资料杂乱的堆放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料带到车上来,只是单单看着上面的名字,随手就拿着了。
那是他让阿洋调查的,安愿的资料。
她的履历很简单,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是孤儿,母亲死于吸毒过量,父亲贩毒被判处死刑。这件事在当时闹得街坊四邻都知道,安愿被姑姑接走,那之后就是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今年考来陵川市的大学,三流学校,足可见她平时功课不怎么样。
功课不怎么样也好,荆复洲想着,他自己也没上过几天学。要说安愿是因为父母的事来找毒枭寻仇,根本说不通。她父母去世的那个时间,荆复洲还只是一个街头混混而已。
叼着烟,他皱了皱眉,所以遇见这个女孩,真的是偶然吧?
阿洋早已经有眼色的递过来了火,烟被点燃,味道有些淡。荆复洲把烟拿出来,这才发现是安愿给的那包。女士烟,他没有吸过,这种清淡的味道根本不能让他缓解什么,可是就这么灭掉,又觉得可惜。
这是她平时吸的烟吗?她才十九岁,居然就开始吸烟了?
那时候的荆复洲还不知道,男人对女人的兴趣,都是从好奇开始的。她给他留下很多可以好奇的地方,却又不给他答案,每接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