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骑马上山,到了半途中,却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路上,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常书白在旁轻嗤道:“谁那么不长眼,居然驾了车子上来。这儿再能跑马,那也不是车子能走的。不然早就让妹妹坐车上来了,何至于还得弃车骑马?”
山路多崎岖。
虽然这里的山路地势较为平坦,却也还是山路。地面起伏不定不说,且还道路宽窄不一。有时候宽至能让两车并行,有时候却窄得只容一匹马堪堪行过。
这样的情形下,想要坐了马车一路过去却也相当困难。
抱怨归抱怨,常书白见对方有难处,说着话的功夫已经下马了,又快步过去瞧了瞧。不多时,他浙传回来,与冀行箴道:“马车轮子卡住出不来了。”
原来对方一行人里有名少女,骑术不佳,又想要上去看看。她哥哥虽听本地人说此路不易行马车,为了妹妹还是坚持让马车上来了。
好巧不巧的,前面路上原本有块巨石,几个月前巨石滚落下山,留下了个深坑。骑马的人自然就绕行过去了。可是马车太宽却没那么容易绕过去。
对方的车夫存着侥幸心理试试看,结果经过那一处的时候车轮一撇最终还是有个轮子滑进了坑里,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
常书白就问冀行箴:“他们需要人帮忙推车。你说,咱们是去帮还是不帮?”
冯旭在旁奇道:“看到有人有困难当然要帮了,为什么不帮。”
“因为太愚钝。”常书白冷哼,“明知道这山路不易行车,明明有本地人提醒过他们,他们却非要马车上山。得亏了这次只是轮子陷进坑里,给他们算是提了个醒。万一遇到路窄的地方再不小心车轮打滑,那可就整个车子都会翻下山。”
常书白的话虽然说得太过尖锐,却也是实打实的事实。
早先还没上山的时候,他就向本地居民打听过。
这儿民风淳朴,住民都很热情,将为什么不能行车的缘故详详细细说了,还特意提醒他千万不要贸然试着让车上去。也正因了这个,阿音才会弃车骑马。
常书白犹在那边生闷气,这边冀行箴已经开了口。
“帮吧。”冀行箴道:“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他们好不了,堵在路上我们也无法上山。”
常书白低叹一句“晦气”,喊了侍卫和冯旭帮忙。
冀行箴也跟着下马而去。
阿音本也打算跟着,被冀行箴给阻止了。
“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冀行箴道:“这里的路我们都不熟悉,还是保险点不乱跑的好。”
阿音不愿他们担心她,闻言颔首应了下来。
冀行箴轻轻笑了。
快速看了下四周并无旁人,秀芽正在不远处眺望着那车子出事的地方,冀行箴猛然倾身而至,俯身在阿音的耳边轻声说道:“好乖。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还在阿音头上揉了两把。
阿音气恼,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冀行箴笑容愈发深了些,快步朝前行去。
人多力量大。更何况这边过去帮忙的几个都是习武的,力气比寻常男子也要大上不少。
没多久,马车被推起,那个陷进的轮子也从深坑里驶了出来。
对方连连道谢。
冀行箴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就都折转了回来。
阿音拿了帕子给他们几个人擦手,“如何?那车子打算怎样?”
常书白道:“许是就停在那个地方,人先上山。许是车子和人一起退下山去。他们打算怎样,我们并没有细问。不过对方已经答应我们先过去,他们一会儿再想办法。是走是上,单看他们自己的主意了。”
阿音应了一声后朝那边多看了几眼,便见一名少年扶了一名少女下车。细观眉眼,有点熟悉。
阿音多看了会儿后忽然想起,“咦”了声说道:“原来是他们。”
冀行箴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对方,听阿音的意思好像是见过那一行人,不由讶然问:“你认得他们?”
“倒也不是。”阿音笑着解释:“刚才用膳的时候,我在酒楼往下看,正好看到他们从酒楼出来。当时觉得或许是兄妹两个,如今看来,当时料想得没错。”
她正这样说着,忽地发现对方正朝这边行来,就喊了冀行箴看过去。
这边众人静静等着,不多时,那个哥哥走了过来。
先是再次朝冀行箴他们道了谢,而后他有些赧然地说道:“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知这不合规矩,只是妹妹一心想要上山却不得法,所以想要请求你们帮忙。”
冀行箴眉目不动,只静静地看着他。
旁边冯旭喊道:“呔!有话就赶紧说!绕了半天的圈子只说是要帮忙,你好歹说出来是要帮什么,我们才能知道要不要答应啊!”
那少年恍然醒悟,哂然一笑,抱拳道:“在下崔治,妹妹崔悦。原是因了家中的缘故想要上山,不过上山路途远,妹妹又不会骑马,所以只能硬着试试车子上去。”
说到这儿,他面上愧色更浓,低头道:“但是如今知晓车子上不去了,所以我想来问一问……”
他朝阿音和秀芽看了过来,最终视线停在了阿音身上;“不知姑娘们可不可以,帮忙带我妹妹一程?”
不待阿音开口,他深深一揖,“若是可以,实在太感激了。若是不行,也依然谢谢你们。”
大家都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崔治相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