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或者是有足够的实力故而有恃无恐,或者是借机敲打。
梁才人收了笑,赶忙朝阿音福了福身。
岳常在眼睛眨了眨,说道:“太子妃自然是能够听得。这宫里大大小小事情哪个能瞒得住您?您莫要听梁才人乱说,我不过是给您逗个笑罢了。”
她又笑,“其实我这功夫还不到家。倘若是我堂姐说这些来与太子妃,您定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学的是谁。”
梁才人脸红了红。
阿音只作没看见,问道:“你堂姐比你还能更像些?”
“可不是。”岳常在拉了阿音在旁坐下,又亲自给她捧了一杯茶。
待到阿音将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岳常在终是大大松了口气,笑容也深了些,“我堂姐自小就学什么像什么,莫说是语气神态了,就连声音都能模仿得像。”
说罢她面容上划过一丝阴霾,“只不过她很早以前就跟着她师父去外地学艺,后来就再也没有见着,多少年了都没有收到音信。”
天地这样大,一点音讯都无的话,出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阿音看岳常在神色里的哀愁和犹豫丝毫都不作假,轻声道:“总要存有希望才是。”
梁才人也道:“或许人还能回来的。”
说着话的功夫,仪式开始的时候将要到了。衣衫首饰也已经准备妥当。
阿音便往俞皇后和母亲那边去,一起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正当阿音一字字认真听着俞皇后的叮嘱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冀薇的声音:“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呢?”
冀茹正偷偷摸摸地伸头往里看呢,被冀薇这一叫,可是藏不住了。
她磨磨蹭蹭地进了门,低头道:“也没做什么。”
飞快地抬头看一眼,正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一向活泼的冀茹却是声音又轻了些,“……就是过来看看。”
阿音上前拉了她往里行,“既是过来看看,何不走近一点看?在外头能瞧见什么?”不由分说地把人拽进了屋。
冀茹初时不肯。后来发现阿音拉的力道大,当真是想让她过来,这才卸了抵抗的力道,由着阿音将拉她而入。
冀若芙招手让冀茹过去帮忙。不多时,冀茹和大家笑闹一片,也就没了刚进屋时候的拘谨。
在行及笄礼前,阿音只想着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仪式罢了,中规中矩地对待,熬过去了就作罢。
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真正到了戴上发簪加了笄服的时候,异样感觉还是冲上了心头。
宽敞的殿内,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这里。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在大家的祝福中,她长大了。往后有了更多的责任,同时也有了更多的自主权利。
疲惫的一天,也是兴奋和幸福的一天。
待到宾客尽数散去,阿音目送家人和友人出宫。而后去往永安宫陪伴俞皇后。
俞皇后知道这样繁琐的礼节最是恼人。更何况仪式过后又是午宴。待到宾客们吃过,阿音还和命妇们说了好半晌的话,与大家一同在御花园里游了一遭。
眼看着金乌西沉,俞皇后见了阿音过来便一直赶她离开,“来我这里作甚?我好着呢。你大老远来我这里,还不如早回去歇一歇。刚才该和你说声不必过来了,偏你这孩子心眼实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我。行箴呢?”
最后一问却是问的段嬷嬷。
段嬷嬷刚要说“不知道”,旁边的小宫女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朝窗户外头看了眼,顿时欣喜道:“太子殿下这往这边走着呢。想必很快就要到了。”
俞皇后与阿音笑道;“这就是来接你的了。他啊,半点儿也不放心你。非得他自己看着才高兴。”
这话刚刚说完下一句都还没来得及接上,屋门帘子掀开,冀行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
俞皇后指了他道:“正说着呢,人就到了。可见这走得是真快!”
冀行箴虽不知说他什么,但看俞皇后和阿音眼中都是畅快笑意,他就也不多问那许多了,直截了当地道:“既是来接阿音,自然要走快一点。”
然后他在俞皇后带笑的促狭目光中走到了阿音身边,拉了她起身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晚膳。一起去用些罢。”又对俞皇后躬了躬身,“我们就不多叨扰母后了。”
“看他。”俞皇后与阿音道:“明明是懒得搭理我,偏要说得冠冕堂皇。”语毕朝冀行箴摆了摆手,“快些走罢!我可不愿见你这儿杵着。”
冀行箴笑道:“多谢母后体谅。今儿阿音累了,明日我和她来多陪陪您。”
“这话说得好。多疼疼你媳妇儿是正经。”俞皇后又摆了摆手,“快些去罢。”
两人再次向她行礼后方才一同离去。
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挨得紧紧的,俞皇后轻叹一声,端起茶盏后又放了回去,侧首与段嬷嬷道:“所谓夫妻,合该如此。”
段嬷嬷也朝那边看了看,认真地应声道:“娘娘说的是。”
冀行箴和阿音一路手牵着手往回行着。因着都有些累了,一路并未多说什么。但是就这样静静牵着手,两人的心里亦是十分欢喜。
回去洗漱用膳后,阿音赶紧去沐浴。
待到穿了薄衫躺在床上,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疲累得狠了。全身的肌肉和筋骨都在叫嚣着想要休息。
于是她就也这样做了。寻了最舒服的姿势,四肢随意地瘫着,脑袋歪在一边,丝毫都不在意形象地大呼“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