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因了他的亲事,她也不用进宫来遭罪过这样的日子。
冀行箴心里像是被钝刀磨着那样难受。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拉过她的手好生放在掌心,“我不想我们两个往后就这样形同陌路。”
距离她到成亲的年龄还有好几年。
万一她长大后却不愿嫁给他;万一这个婚约让她痛苦。那到时该如何是好?
他是断然不愿看到那般状况的。
冀行箴知晓阿音不明白他心中的百般顾忌和忧虑,且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将那些说与她听。
思量过后,他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关系有多亲近么?”
阿音别过脸不说话。
“记得就好。”冀行箴轻舒了口气,“我也记得。而且我知道,往后我和旁的女孩儿绝不会和你这般要好。”
“可是你——”
阿音想说你总会娶妻生子的,现在这么说未免武断。
冀行箴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你若还惦记着往年的情谊,就请你不要拒绝我的提议。好好考虑考虑。”
他对她素来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一个极其郑重的“请”字,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对她说出。
阿音心里蓦地一颤,不由得就抬头望过去,却见他正低垂了眉眼,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相视片刻,冀行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他自幼习武,耳力比寻常人要好许多。阿音没有发现,他却意识到有人在靠近。
冀行箴赶忙将怀中女孩儿放到地上站好,又匆匆给她整理了下衣裳。
末了,仔细辨了辨那声音远近,确认还没有到门口,他又快速俯身,在女孩儿额上落下了个轻吻。
而后快速收身,急急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冀行箴退到和阿音相距颇远的位置时,屋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
常云涵先前在屋外一直留意着这边。自打听到了那砰的一声响,她就开始担心阿音。后来见冀行箴久不出来,她忧心之际,这才走进屋中。
常云涵环顾四周,最后瞪着那断裂的床柱,讶然道:“这是——”
“吵了一架。”冀行箴淡淡道:“不小心碰坏了。”
“不小心,碰坏了?”
那床柱很是坚硬,不小心碰到怎会让它断裂,还震得床顶也歪了下来?
想必定然是怒极之下用了极大的力方才能够如此。
常云涵不禁道:“你们两个原来也是好好的,何至于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就连吵个架都能气到把床柱砸断的地步。
“这样就这样了。哪有那么多缘由。”冀行箴语气十分不耐烦地道:“将要上课了。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说着便转身而去,毅然决然,半点也不留恋。
常云涵没料到事情会到了这步田地。
她看着犹在怔愣的阿音,歉然地道:“书白说是让我把你留在这里躺着装病,我、我……”
阿音恍然回神,忙上前握住了常云涵的手:“常姐姐不必道歉。”
说起来,她和冀行箴能够关系和缓,也多亏了常云涵她们的相帮。
只是冀行箴说的也是。在外要依然如以往一般冷淡,不然的话被晟广帝发现哪怕只一丁半点儿的苗头,都是麻烦。
既是要瞒着,在常云涵她们面前就也不能表现出来。
阿音无法和常云涵说明其中缘由,只能道:“多谢姐姐一片好意。你其实帮我很多。”
常云涵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音笑着挽了她的手臂,又喊了人万嬷嬷来修床柱。
常云涵把冀行箴和阿音吵了一架的事情与万嬷嬷说了。万嬷嬷很是发愁如今太子殿下与姑娘那疏远的状态,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人将此事禀与皇后娘娘,看这床是换一个还是让人修葺一番。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赶紧走怕是无法赶上上课,阿音和常云涵就急急地往崇明宫方向而去。
冀行箴离开清澜小筑后低声责问云峰:“常姑娘靠近屋子,你怎地不提醒我?”
云峰茫然,“她什么时候过去的?小的没注意到啊。”
这话提醒了冀行箴。
常云涵自幼习武,功夫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云峰虽然机灵,但在“武”上却欠缺甚多。
往后若是要放心行事,少不得要多找几个功夫好手在身边伺候。
宫里的课程每年都要进行一次考试,便是在冬日里过年放假前。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阿音都要紧张万分地进行学习。她可不希望努力了一年后得了不理想的成绩。
常云涵边和她往崇明宫赶,边问阿音,“这次复习得如何?若是有甚不好对付的课程,与我和若芙说说。我们想办法陪你回顾研习。”
常云涵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和冀若芙都晓得阿音有三门课特别担心,复习得尤其刻苦。
阿音闻言,苦笑道:“谢谢常姐姐。这事儿你们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得靠我自己继续努力练习了。”
阿音最担心的的便是“射”课、“书”课和“舞”课的考试。
“射”一直是她最弱的课程。虽然后来拉开弓了也能射出箭了,可那准头一向不怎么好。
冀若芙和常云涵都是个中好手。常书白更是擅长此道。
他们三个轮番不知道指导她多少回了,可她还是进步不大。
至于“书”课,其实她的字写得还算不错。就连皇上私下里都赞过一次她的字清秀婉然。
只是顾先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