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死心塌地,我说呢,他久历宦场,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
商蕴卿开口道:“君大人也不差,为他人费劲心思算计枕边人,合着外人一条藤明里暗里来对付她,果真是个铮铮君子。”
君荊贺听得这话,一时怒从心头起,道:“商蕴卿,我怎样了,任你怎样编派都好,如何,就是陛下还在,我也敢这么对你,你也用不着来激我,时到如今,你还能瞒的住我不成,为了自己的权势连亲皇叔都敢加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商蕴卿顿了半晌,道:“皇叔也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指责我。”
君荊贺愤然道:“是,他的确不是你杀的,到这一时了,你还想着遮掩,商照坤是杀人的,你便是递刀的,跑得了谁。”
商蕴卿道:“既然你认定我是凶手,罪证呢?”
他摇摇头,道:“你还和我这样,既如此,我便替你从头说了罢,那薛荣既是你的人,他却故意收了深王的好处作他的眼线,当日先帝将遗旨交与解王保管,在场就我们几人,事发后我先怀疑郑相,可他知道我怀疑他时,不是躲闪不是分辨,只是悲痛伤心,如此,这事果真与他毫无牵连。”
停了一下他又道:“先帝一去,薛荣便暗中告诉了深王,深王野心巨大,他怎会让烈王得偿所愿,他只想趁势将局面搅乱,最好让烈王盛王斗个你死我活,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可笑,他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还自以为高明,当日,他先是自作聪明的派人烧了先帝的寝宫,想将遗诏付之一炬,幸得陛下早有准备,当薛荣告知他遗诏其实是在解王身上时,他又让重金收买的一个泰明宫侍卫前去杀了解王。”
说到这里,君荊贺直直看向商蕴卿,道:“那侍卫在杀了解王后拿走了遗诏,可惜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那份遗旨终究没能交给他的雇主,因为他在得手后就被另一个守株待兔的人抢了去,这个人是谁,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罢,那个找冬珊瑚的小太监阴差阳错的看见了此人,虽是心惊胆战的幸存了几天,但最后还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口水井中,因为幕后之人担心他瞧见了那份圣旨落在了何人手里。”
商蕴卿迎着他的目光却不说话,那个小太监既看见了闵见圭,不论有无见到之后的事情,他必死无疑。
君荊贺又道:“我开始一直以为遗诏在商照坤的手上,他倒是沉的住气,想拿一份子虚乌有的遗旨来个金蝉脱壳,若不是我突然想到陛下殡天那晚薛荣对你说的那番话,现在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呵!他当时明着是来劝慰你别太伤心,到后面又提醒你天色将变,让你注意,当天确实开始下雪,旁人听了,定以为他是让你注意身体罢了,事实上,他是过来提醒沉浸在悲恸中的你不要忘了正事,直到后来你打发我去了前殿,当时的我又怎会生疑,现在细想过来,你又何尝不是算计我。”
萝湘虽是震惊这些事情真相,但却更担忧这两人如今的情势,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驸马爷用这种令人生寒的目光看着公主,就是她见了也不免心生颤栗。
商蕴卿低了声音道:“我既生在皇家,纵有万千不是,也不过情势所迫,你自去想一想,即使你这般助烈王来对付我,我又哪曾真正出手来伤你,便是解皇叔,我也是避开他后在深王那边下的手。”
君荊贺道:“好!好一个借刀杀人,你将深王推出去,以你对他的了解,那解王爷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上吗?他是死在深王手上,可又何尝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们都是弑亲的刽子手!”
商蕴卿睁大眼睛愤恨的盯着他,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起来,见她这般,君荊贺转过头看着窗外,此时,天已微亮,风庭月榭花台笼罩在飘渺的光线里,天上地上连成一个晶莹剔透的雪白世界,可是在这看似纯净的世界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污泥浊水,狂风暴雪尚不能涤瑕荡秽,渺小的自己又该如何。
他缓缓说道:“蕴卿,我所爱的不该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先前那次盛王杀我朝将士和元慎之事已让我心有芒刺,既使我再爱你,这份爱也会消损,你在摧残它,一次一次,我也知道,因为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爱你的权势,我不应该一厢情愿的认为你会慢慢爱上我,我错了,我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不速之客,自己却不自量力的去奢求过多,更妄想那不能企及的爱情,这份执念只会让我们痛苦,佛说,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任何事不能过于强求,即便得到又能如何,心中若是放下,所有苦难将会消散,既是这样,蕴卿,我们便放手罢。”
商蕴卿脸色苍白,她望进他深邃的眼里,试图在他里面找到一丝留恋或一丝残存的爱意,君荊贺的目光清澈冰冷,无悲无喜,这便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商蕴卿静静坐在那里,并不再言语,萝湘却感受到了她的巨大悲伤,她鼻子一酸,赶紧转过身去捂住了眼睛。
君荊贺疲惫的闭了一下眼睛,道:“既是天子赐婚,按我朝律例当由天子下旨和离,待新皇登基,我们再通告天下罢。”
当元慎早起走到院中时,竟然发现跟随君荊贺的丁九和阿川来回搬着几箱衣物,他奇怪的上前查看了一番,一把拉住丁九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那丁九想开口回答,又重重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