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然后绕到商楼门前,连气都不换,直接往里踩,碧云当然忙不迭拉住人。
“来茶楼能干嘛?”节南好笑看着碧云,“口渴了,喝茶啊。”
碧云指指临街的“万德茶楼”招牌,又想拉着节南挪动,“您要喝茶,我们到前楼大堂喝。”
节南却纹丝不动,“前楼大堂的茶没滋味,要喝好茶当属云金沙净楼,你是本地人,居然不知道?”
碧云慢慢眨两下眼,又看看商楼门口,好似那是一张怪物的血盆大口,神情防范,同时继续不懈地拉着节南,哪怕挪一寸也好,“我……我不清楚,商楼不是普通人能进的,我也没进去过。我的好姑娘,咱们快走吧,别人开始留心咱们了。”
节南环顾左右,真见不少行人往她们这儿瞧。
节南想了想,就拍拍腰间荷袋,“进商楼需有百两押金,如果你担心这个,大可放心,我带着呢。”柒小柒挖不出她口袋的银子,那是因为没到掏银子的时候。
碧云稍愣,暗想原来表姑娘还知道这条规矩,手上便松开了,“您知道规矩就好……”
话音未落,惊见节南已经迈进商楼,碧云看看左右那些同样惊讶且开始议论的路人,不由蹬一下脚。可她又想,夫人让她照顾表姑娘,表姑娘初来乍到,她要是怯了,万一惹出事来,岂不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早知道,就不该听六姑娘的,把浅夏甩开了跑出来。
无论如何,碧云握起两拳头,打算豁出去了,埋着脑袋就往里冲。
节南闻身后的脚步而闪,一把捉住碧云的腰带,笑道,“不知道你这丫头慌什么,这儿看着虽大,也不至于同我走散了。”
碧云回头却急催,“六姑娘,咱们出去再……”
“两位客官,对不住,对不住,今日楼上缺人手,让你们久等——”一个伙计匆忙跑下楼梯,看清节南和碧云的刹那,神情立即变得很古怪,“哟——二位是姑娘啊。”
节南听出伙计怪里怪气的调调,再联想碧云阻止自己进楼的举动,立即有些明白,但还是笑着问,“是姑娘啊。姑娘的一百两难道不算银子?”
碧云本来在节南前头,这会儿退到节南身后,凑她耳旁说,“六姑娘不知道,万德商楼不招待女客,还是快走吧。”
伙计也听得清碧云说什么,笑嘻嘻道,“没错,二位是外地来的吧?咱这楼不招待女客,若是喝茶请到前楼,若是赴官楼的宴,请拿好帖子,没帖子也进不得。”
碧云哼了哼,“我家姑娘不知道这儿的规矩,不行么?当谁没去过官楼似的。”
伙计只以为碧云是找说辞,加上节南一身衣裙素色,笑里掺进讥讽,“是,二位这是走错了楼,把商楼当了官楼,我说二位从外地来也是错了。不好意思,这会儿实在忙,不能送二位出门口,请便吧。”
伙计说完这话却没走,站那儿双手抱臂,睨着两人,赶狗那眼神。
碧云扭过半个身子,要走——
“小二哥尊姓大名?”
碧云听到节南微沙的声音,脸顿时一垮,暗道伙计都那样瞧扁了她们,还问他名字做什么?
伙计噘着一边嘴角,“干嘛?”
节南笑得眯狭了眼,“下回我再来,好指名道姓请小二哥招呼,赔罪赔礼这些我不爱受用,就不给小二哥领桌的赏钱了。”
赏钱就是小费。
伙计呵笑一声,“姑娘没听清么?那我再告诉你一回,你听听好,万德商楼不招待女客。”
节南的笑就敛了起来,叶眸冷淡,“好一个老狗吠新主,伙计都敢这么厉害。你这会儿就算求我进去,我也不待了。我倒想看看,万德茶楼的新主人是不是窝囊废,连个规矩都立不住。如若这般,万德茶楼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伙计立变脸色。
节南却不再理会,转身走出去。
楼梯后站着一人,将此情此景全看入眼中,等节南一走,伙计上楼,他才转出来,一手拿簿子,一手拿朱笔。那本簿子上,连同新添的,正好满一页的竖杠杠。
碧云追得气喘吁吁,经过万德前楼时,都来不及问节南是否还要喝茶,直到上了马车,听节南说回赵府,她反而耿耿于怀起来。
“难得出来一趟,六姑娘其实应该尝尝今春新茶。万德虽然不是每个楼都能让女子入内,前楼还是有不少好茶的。我爹喜欢品茶,我小时候他老拿我当借口,说是带着我上街玩,却瞒我娘到处喝茶,所以我也能品出些名堂。”碧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看节南,见她已没有方才那般凌厉的气势,心中称奇。
节南回道,“我对茶叶分不太清好坏,口渴就解渴而已,不过万德从前是有女子不得入商楼士楼的规矩,如今这条规矩却没有了。”否则,她会女扮男装。
“欸?这条规矩没有了?”碧云完全不知道。
节南如此答,“我听说,半个月前就没了。”
而她,十日前也到了,先到安阳,再到安平,将邻近两座繁华大城逛得差不多了,才到赵府投亲,所以说是听说,也并非撒谎,只不过是她让李羊提前打探清楚的。
碧云仍不太相信,万德茶楼远近驰名,她自然不会疑心节南什么,“也许只是谣传。万德商楼可了不得,出入皆为各地豪商巨贾,自从建好至今,就一直不准女子入内,怎会突然改没了呢?”
碧云土生土长,一般而言,强龙难压地头蛇,然而节南不是强龙,她出身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