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心情,千金难买,但这会儿还不是因为权势低头了?若是真如那话本中说的清高才子一般,这会儿你就只能给我烧点死人钱了。”
“噗嗤。”月凌波忍不住笑出声,这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俗人也挺不遗余力的,不过……“你停下笔,是找不到灵感了吗?”
“构图想好了,但没心情。”白衣公子干脆从书案前走出来,微微活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时英才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公子!墨!墨!”看到自家公子毫无自觉地顶着一脸黑点和姑娘说话,英才蓦地抬高了声音,一手往自己额上指了指,左君白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蓦地转过头看向月凌波,姑娘双眼往两边乱瞟,嘴角却调皮地上扬起来。
“左公子果真不管什么样都好看。”
其实是实话,但这会儿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调侃,左君白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
“英才,去打水来。”
“公子……”英才似乎这才想起来什么,“小的还没来得及说,刚才夫人从这儿路过,看到月姑娘了,说既然都晌午了就留月姑娘吃个饭再走,这会儿厨房已经提前摆好了午膳,夫人正在大厅等着呢。”
……丞相家这么好客的吗?
月凌波觉得自己约莫是真的被日头晒晕了,不然怎么会忘记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只能呆呆地看着左君白又是抬脚踢了英才一下。
“我娘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我?”左君白凑近英才压低声音威胁道。
“公子,小的真的给你暗号了,当时你正忙着调戏……不是,正忙着和月姑娘谈事情……”
看到英才一脸“惶恐”地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那欠揍的劲儿真是越发像自己了,左君白难得地对自己进行了反思。
难道他真这么欠揍?
这会儿月凌波也回过神了,她自然不知道左大公子忽然开始沉思起这个,只是看他脸色莫名凝重还以为他在为难,急忙站起身来。
“不必劳烦夫人了,我出门前和我娘说了午时之前会回去的,不便在此久留。”
“夫人已经差小的去月府打过招呼了,小的还带来了月夫人的口信,月姑娘要听一下么?”英才开口叫住正欲转身的人,不知是不是月凌波的错觉,那句“要听一下么”语气似乎加重了些,月凌波的脚步蓦地顿住,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自个的娘她还是清楚的,这会儿肯定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要是英才就这么说出来……
“大厅在哪?”她转过头笑脸盈盈地看着英才,英才也很识趣地没再提起那个话头。
“月姑娘这边请。”
一前一后这么出了院子,倒把左君白落在后面了,他本来打算直接赶上,但一伸手才想起自己手上和额头都是墨汁,顿时叹了口气。
“来人,打水。”
待左君白收拾妥当终于来到大厅的时候,餐桌前的两个女人已经聊了好大一会儿了,从今日的天气聊到丞相府的花花草草,然后又到丞相公子不参加科举的事。
“君白打小就聪明,亲戚家的那些长辈什么时候见了他都说将来一定是做状元的料子,将来继承父业,那小子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凭什么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我就要去做’,然后就气哼哼地走了,他爹说他不该跟长辈这么说话,他还气得离家出走了……”
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会忍不住把儿子小时候调皮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说给别人听,左君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了,但是这会儿母亲说话的对象是月凌波,他自然不能让她说下去,于是赶紧跨步走进大厅,用力清了清嗓子。
“咳!咳!”
对话中的两个女人先后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很默契地又转回来。
“那后来呢?”
月凌波一脸好奇的模样满足了丞相夫人晒儿子的终极目标,很是得意地扬了扬眉。
“后来呀,君颜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乞丐堆里教一个小乞丐识字儿呢,说什么那乞丐一看就很精明,要是识字了应该会更好玩,君颜要带他回去,那小子宁可挨一顿揍也要把那小乞丐带回家……”
左君白结实地挨了一顿揍,那乞丐也确实被带回来了,而听到这里的月凌波也猜到了。
“那乞丐难道就是英才?”
“月姑娘果真聪慧。”左夫人略有些惊讶地点头,“正是英才,他刚到府上的时候很瘦弱,干不了什么活,又总是吃很少,我还真担心养不活呢。”
想来英才虽然是乞丐,却也是个有傲骨的……所以左君白才会“挑食”吗?
想到这里,月凌波看着左君白的眼神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份审视,饶是她自诩看人准也觉得左君白这人真的很奇怪。
说他善良吧,他做个好事还总得索求报酬惹人厌,说他心眼坏吧,倒也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若说这人真的只是一心看热闹,那为什么,他折腾到最后的结果往往都偏向好的那一面?
“月姑娘,在想什么?”
“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凌波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又回到了左君白的院子,左君白这回总算拿出点认真的劲头来,没有作画了,坐在她对面甚是认真地翻着她带过来的名录,听到她这么说,他顿时笑了。
“怎么?对我很好奇?”左君白一脸兴味地又展开了折扇,“刚才吃饭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我看来着。”
“我确实很好奇一件事。”月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