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用红圈标记的是你们要走的线路,尽快找个人家把衣裳都换了,按图上标注一直往前走……不管能不能与我会和,你都要带着母亲和筝儿去最后的地方。”
徐氏点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道:“如果我们没能走到那,就说明我们已经……你也不必难过,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何满也没矫情的安慰她,只握住她的手,道:“好,保重。”
何夫人自打知道何太傅暴毙就病了,何满没跟她解释,又怕她坏事,只叫人开了安神药,是以一路何夫人都在沉睡。
她掀开车帘,看了一回何夫人,低喃道:“娘,女儿不孝,如果有来生,女儿再不敢托生到爹娘膝下。女儿别无所求,只盼着爹娘今生平安,来世另得一双儿女,能够懂事孝顺,将珠珠欠你们的,一并都还给你们。”
说完放下车帘,对徐氏一点头,大声道:“走。”
送走徐氏,何满折身,吩咐人:“放弃棺椁,将我爹放到马车上,快马加鞭,能有多快就跑多快。”
何家人闹不明白何满是什么意思,还有人想劝:“死者为大,这舍弃棺椁,一路车马颠簸,这是对何太傅不敬。”
何满也不解释,只冷冷的道:“去做。”
打发了,她望着青暇,道:“你最熟悉我,甚至能够连我的声音都模仿得微妙微肖,是吧?”
青暇点头。
何满拍拍她的肩,道:“别怕,我不会叫你去送死。”
青暇倒笑了:“姑娘也太小瞧奴婢了,就是叫奴婢去送死,奴婢也不怕。”
何满笑笑,有些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怎么舍得?这一世,也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归宿。我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第253章、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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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暇护送着何太傅的棺椁,不紧不慢的前行,一路只拣大客栈住下,对人也一如妈往的嚣张跋扈,谁敢不听,她便放出风声:“这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先生,在朝中为官几十年的太傅,他生前对国家社稷有功,死后应享殊荣,你们胆敢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何满则带着真正的何太傅一路悄然南下。
离开京城第三天,她替何太傅服了解药。
何太傅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这马跟疯了不要命似的往前跑,他还吓了一跳:啧,自己这是死了还是?
他掀开车帘,就看见跟着马车疾驰的何满。她换了男装,脸上也涂了东西,瞧着小脸黄黄,病歪歪瘦弱的模样,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真不一定在第一时间内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何太傅蹙了蹙眉:这是逃命啊?
似有所觉,何满侧脸望过来,何太傅与她对视,就见她眼睛里并无欣喜,只有了然,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儿大不由爷,姑娘大了也不由得自己,何太傅心底悻悻,却还是放下车帘,退回了车里。
休息间隙,何满掀帘子上了马车,朝着何太傅歉然的道:“爹,你受苦了。”
这一路疾奔,何太傅大致已经推断出了前因后果。他虽打小就受的是忠孝两全的教育,可也没那么迂腐,眼见何满是把所有身家都抛下,就为了带一家人离京,他总不能这个时候再回京去送死?
他无耐的叹息道:“珠珠,你这不是胡闹吗?”
何满不跟他解释,道:“大嫂带着娘和筝儿一路,我带着自己一路。再过半个多月,我们就能碰头了,爹放心,只要出了京城地界,就安全得多。”
意在劝他,她并不是胡闹,而是早有准备。
何太傅又叹了口气,苦着着自嘲道:“这是以后一家人都要亡命天涯了么?”
何满很是认真的道:“不会,只要到了福州,自有出海的航船,顶多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我们就可以另寻一片乐土。”
何太傅一怔:“什么航船?”
当初何满撺掇着成帝开海禁,把海那面的世界形容得天花烂坠,好像满大街都是银子,也不用费事,只要派人过去就能弯腰拣。
他纵然不太信,表面上也支持何满,可他对此是不以为然的。
从前先人有传记留传于世,对海那面的世界有过简单描述,完全没有何满形容的那样夸张,言辞内外都说那边的人还处于荒野蛮凶的阶段,压根不知文明为何物,茹毛饮血,十分恐怖,就连言语和大周朝也不一样。
如何就是乐土了?
再则,六殿下赵檀那里虽说一直为出海做准备,可每每报上来,都是哭穷要银子,到现在海船也没造完,何满却说有出海的航船,哪儿来的?
何满抿了下唇,没有隐瞒何太傅,径直道:“是六殿下督造的海船,三年前就已经出海,第一批已经回来了,证实航路不是传说的那么神秘,虽说海上有狂风骇浪,但如果准备得当,终究可以顺利往来。”
何太傅:“……所以你早就想好了,离开京城,出海逃生,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何满跪下去,道:“是。”
车厢里逼仄狭窄,何太傅一直半坐着,她这一跪就更没了空间,可她眉宇间只有坚定,是根本不认错的意思,好像不管何太傅有多怨她怪她,她都不会悔改。
何太傅沉默了许久,终是道:“起来吧。”
他并没责怪何满,可脸上的神情终究有些惆怅和失落。他知道,何满是好心,不管她的想法有多异想天开,可起码一家人都平安活下来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