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谦笑答:“那修道的僧尼,心里极清净的人,不也与我等俗人同活一处吗?”
“先生妙语,罚那黄禅子一杯!”云律闻言大笑,心中大悦,请顾行谦上座,又叫人给他多多地添上等好酒。顾行谦也不推让,越喝越多,一杯一杯复一杯。
待画舫上唱罢两支曲子,已是日沉西山,星月交辉。云律为人性喜张扬,言语不避嫌。左右同贺,谈及石刻一事。石刻即将落成,所刻正是云律当日在游红馆登高所作《鹿鸣赋》一篇。众人即拿此发挥一番,以魏晋时谢、王两位大家作比,又趁机献上两方蕉叶冻的端砚,你一言我一语,七七八八说了不少场面话,听得云律心中大为受用。
顾行谦虽已大醉,但心眼明亮,尽把百种丑态收入眼底,暗叹以云公之才,何以有这么个儿子?众人阿谀奉承,争相献媚,欢欢喜喜求得甜头,正如蝇虫逐臭,可笑之至。
一人忽然叹息自己未曾有幸在场,不曾见其锦绣文章,打趣说心中焦灼竟如小楼思妇一般。云律便击节将其朗声背出,抑扬顿挫,一字不落,面上甚有得意之态。
顾行谦听罢不禁莞尔,干脆借着酒劲发起狂来,伸手叩一叩面前的小几,大叫道:“罚酒,罚酒!”
席上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