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因病夭折。
十五公主年纪太小,连大名都还来不及取,更勿论封号了,时下幼儿夭折率很高,即便是皇家,排除谋害暗算等等人为因素,能够平安长大成人的,也算得上可喜可贺,永康帝目前有四个儿子,五个女儿,子嗣不算单薄,但也谈不上枝叶繁茂。
女儿不比儿子,何况还是个不受宠的才人所出,皇帝不至于伤心欲绝,但乍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低落几天是难免的。这种时候大家都尽量不去触霉头,尤其是魏临等人,妹妹夭折,当哥哥的还开宴庆贺自己搬家,这实在说不过去,家宴自然也就取消了。
也不单是魏临如此谨慎低调,连带魏善、魏节等人,想必三个儿子对自家老爹的性子都十分了解,搬出来之后,自己心里头乐归乐,对外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免得得意忘形,到头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焦太夫人的头疼病发作愈发频繁起来,大夫也没有太好的法子,只能让静养调理,偶尔针灸,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顾香生去探望过几回,发现焦太夫人因为生病的缘故,性情变得越来越像小孩,每回总要拉着她说大半天的话,直到小焦氏再三劝说,才肯放人走。
“怎么刚来,又要走了?”焦太夫人皱起眉头,拉着顾香生的手不肯放,“就不能多坐一会儿么?”
赵氏哭笑不得:“太夫人,王妃已经来了半日了,再坐下去,天都黑了!”
焦太夫人惊奇道:“哪来的半日,明明就刚来没多久,我都记着呢!”
顾香生笑道:“阿婆若是不嫌我烦,我明日再来。”
焦太夫人沉默片刻,却道:“算啦,你如今成了亲,也有你的事情要打理,不要总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不过你下回过来,多带些糖炒板栗过来罢,阿如总不让我吃那个。”
小焦氏听她当着自己的面告状,有些啼笑皆非:“是大夫说不能多吃,板栗吃多了不好克化,还是甜食,您忘了大夫不让您吃甜食的。”
焦太夫人摇摇头:“你别总听大夫的,人若是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没法吃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焦氏见她面露疲色,便与顾香生一道告辞出来。
出了里屋,顾香生便敛了笑容:“大夫怎么说的?”
小焦氏神色凝重:“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阿婆这是年事已高,肺力衰则魄离,形似善误,恐致郁症。”
顾香生听懂了,心下一沉,这就是老人痴呆症的意思。
这种病别说在古代,就是在后世,都还没有被研究出根治的办法,甚至连病因都无法明确。
可她仍然还要问一句:“大夫说可有法子?”
小焦氏自然是摇摇头:“找了不少大夫,大多束手无策,只有黄太医道,用药也只能延缓病情,让我们好生侍奉着。”
又苦笑道:“阿婆如今的性情,是越来越喜怒不定了,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从前还能克制,如今对着母亲和婶娘她们,也没个好脸色。”
她口中的母亲和婶娘便是许氏与二房的李氏等人,焦太夫人素来不喜欢她们,以前尚可掩饰一二,现在生病了,自然毫无顾忌表露心中想法。
小焦氏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不瞒你说,如今家里乱哄哄的,太夫人一生病,家里就没了主心骨,我这心里也没个底……”
顾香生柔声道:“母亲秉性柔弱,家里一切都靠嫂嫂支撑,嫂嫂辛苦了,既然大夫这样说,咱们当儿孙的,尽最大的孝心便是,阿婆以前最疼大姐姐了,我会找个机会与大姐姐说说,让她多过来看看阿婆。”
小焦氏叹了口气:“我不是怕辛苦,这是我应尽的本分,只是现在家中人心浮动,具体我也说不好,只怕若是太夫人有个万一,顾家未必还能像现在这样,拧成一股绳子!”
兴许是见多了后世许多人为了争家产而闹得鸡飞狗跳,顾香生反而很淡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嫂嫂不必担心那么多,无论如何,你与大兄都是长房嫡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说罢她便想起顾凌那个很久以前就被焦太夫人发配到庐州的侍妾,忙问:“上回太夫人不是说等黄氏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带回来让你抚养么,怎么没见到人?”
小焦氏的表情有点苦涩:“那两个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一个,顾凌跟我商量,说想让他在生母身边养几年,再带回来,我当时一心想要自己的孩子,不愿意看见黄氏的孩子在跟前晃,便答应了,谁知这两年我的肚子一直没消息……”
顾香生:“那嫂嫂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当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小焦氏幽幽道:“我原先对黄氏并无偏见,可自打她设计陷害我之后,我心里便好似横着一根刺,连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愿多看一眼。”
若是顾琴生在此,肯定会劝她一定要将孩子认下来,别跟自己过不去,因为庶子永远也不可能越过嫡子,但万一小焦氏将来真的无法生养,这个庶子反而能成为一个保障。
但顾香生却不会这样劝她,她只觉得女人生存在这世上,本来就要比男人多了种种困难,若为了所谓的传继香火,连自己不喜欢的孩子都还要违心认下来,那也实在是太憋屈了。
“那大兄呢,他的意思如何?”她问。
小焦氏:“你大兄现在倒还顺着我的意思,但我就怕再过两年,若还是膝下空虚,届时肯定得将黄氏的孩子接回来,到那会儿,孩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