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的二当家:“你说呢?”
二当家道:“那小子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去不太妥当,但也不能拖太久,不然等那些村民布置好了埋伏,咱们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虽说如此,他们也并不觉得那些村民当真能设下什么了不得的埋伏,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捕兽夹,挖壕沟那一套,怪只怪三当家太过鲁莽大意,要不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
“三郎太莽撞了!”程天罡叹了一声:“连带那二十名好儿郎也随他一并折损,可惜啊!”
现在寨子里就剩下三十来人,是该好好筹谋才是,现在肯定不可能去夜袭了,但如果拖太久也不行,万一那些蠢货忽然脑子灵光起来,跑去向官府举报他们藏有私盐,就要轮到寨子倒霉了。
“明天晚上过去,我亲自去,带三十个人!”程天罡下了决定。
二当家问:“那寨子里留不留人守着?”
程天罡:“留,二郎你就留下来,不过只能给你分两个人了,再多都没人了。”
二当家:“足够了,席家村那边人多,大兄是该多带点人过去。”
程天罡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二当家:“那大兄准备走哪条路?”
程天罡:“那小子不是说哪条路都没埋伏么?”
二当家:“那小子看起来殊为可疑,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兄还是小心些好!”
四当家插嘴:“大兄,不如分成两拨,你走一条,我走一条,咱们直接到席家村会合,怎样?”
“不行!”程天罡想也不想就拒绝,这老四比老三还要鲁莽,老三现在出了事,他也多了两分小心。“就走有水源的那条路!”
三当家就是因为走了另外一条路,才有去无回的,程天罡嘴上不说,心里却忌讳。
“明晚子时一过,带上家伙,随我去席家村走一趟,到时候不少老少,男的全杀光,女的可以留几个,抓回来,干活也好暖床也好,那村子太穷,什么鬼都没,抓几个女人就当是战利品了!”一句话给席家村的命运下了结论。
“那种破村子,能有什么好姿色的?只怕还比不上咱们寨子里的那几个妓子呢!”
“有总比没有好啊,我见过陈家媳妇就长得不错,听说还是镇子大户人家嫁过去的,嘿嘿,这次好了,老子还没尝过大家闺秀的滋味呢!”
众山贼嘻嘻哈哈地开着黄腔,这还没出发呢,却好像席家村已经逃不开他们的掌心了。
三当家连同那二十个人的死,转瞬就被他们抛到脑后。
自打贩卖私盐,跟官府作对起,这就注定是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能跟着程天罡的,都不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光他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换过几回了,这二当家还是两年前才跟着他的。
在荣华富贵面前,性命都可以抛在一边,更何况兄弟情义。
要不是这帮人脑子和野心不够,现在何止是占山为王,估计都开始谋划起造反了。
……
柴房里一片漆黑,地上连干草都没铺,稍微往后靠还会被粗糙的柴禾扎到。
席二郎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心口怦怦直跳。
他很紧张,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席话到底奏效没有。
但他不敢多说,因为师父说过了,多说多错,所以只说应该说的,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能说。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被押走之后,程天罡等人的讨论和决定,自然也不知道他迷惑对方的话的确奏效了。
席家村的人会趁着今天晚上在路上布置,如果这帮山贼到时候在路上遭遇埋伏,就会发现自己受骗上当,回来肯定不会饶了席二郎。
但前提是,他们还有命回来。
不过席二郎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还要找机会逃走,免得真等人回来找自己算账。
所以他在等待。
等山贼带人去血洗席家村,寨子里的防守就松懈了,到时候他就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这都是师父分析出来的。
他深信不疑。
柴房里黑漆漆的,唯有从门板缝隙里透出的几丝星光。
山里的夜晚有点冷,但席二郎无事可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转眼就是天亮,但没见任何人来给他送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饿死就饿死了,程天罡等人正等着晚上血洗席家村,肯定也不会有闲工夫想起他。
席二郎在进寨子之前,身上早被搜了个精光,现在什么也没有,只能哀怨地数着屋子里的柴禾,直到厨房的人过来取柴生火,他才赶紧纠缠上去,好说歹说,才得来了一碗剩饭。
他也不挑,三下两下把饭吃下去,填饱肚子,开始担心老村长和顾香生那边。
顾香生的计划是,直接在路上设伏,一来山贼们的目标是席家村,没想到半路上有埋伏,可以杀他们个猝不及防,二来席家村那地势不容易守,上次的壕沟是出其不意,这次寨子里出动的都是精英,这一招可以留着备用,但不能全靠这壕沟来退敌,只要对方稍稍留意,完全就可以避开,所以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设伏的地点,就是上次埋伏射杀山贼的水源处,那里正好有高坡可以埋伏弓箭手,另一条路就不行。
但席二郎并不能肯定他们走的就一定是那条路,该说的他已经说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希望师父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不断地祈祷。
一天很快过去,除了那半碗剩饭,席二郎没能再得到任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