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芍嘟着唇道:“臣妾认为,陛下您是在包庇景大人。”她的话音轻糯娇甜,心却瞬间冰凉如铁。她与皇帝耳鬓厮磨这三年来,不说对他有多了解,至少他的一些表情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这是瞒不过她的。
她在皇帝猝不及防时的试探终于令他露出了一点痕迹。
皇帝的这一番作态反而证实了,他的确是是知道些什么,也许,她的猜测是正确的,皇帝是在帮什么人隐瞒着什么事,即使她数度身陷险境,皇帝也不打算拔掉这个人!
皇帝突然笑了,他挑起郑芍的下巴,“是吗?那爱妃说,朕要怎么罚景大人你才满意?”
郑芍一推皇帝,顺势趴在他怀里掩住半张脸,闷闷道:“皇上别想给我下套,后宫不得干政,景大人隶属内卫,但他是朝廷官员,臣妾可不好在他的问题上指手划脚。”她一边说,又抬起头淌下泪来:“皇上就是欺负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不能亲自查案才这样糊弄臣妾。”
皇帝想到最近几次的事,心里难得对郑芍有了些歉意,声音里也多了分怜惜:“是朕的不是,爱妃要怎么才肯原谅朕?”
郑芍那哭声原本七分是演给皇帝看的,她的眼泪能够说来就来,却不会说走就走。她哭着哭着,心里万般不忿齐齐涌上,竟是越哭越真,越哭越悲:什么君恩,什么圣宠都是空!皇帝想害你,你却连个为什么都不敢问!她即使是贤妃又怎样?还不是全凭皇帝喜怒为生!就连皇后,也因为皇帝不喜,说是一朝国母,过得,还不如她这个宠妃!
郑芍像个孩子一样,揪着皇帝的衣襟放声大哭。
皇帝不是没见过美人垂泪,要么如珍珠一样滚下雪腮,要么似清泉一般淌入鹅颈,都是哭得别有风姿,我见犹怜,他几时见过郑芍这样哭得如此用力?如此,唔,如此地丑?
他真没见过这情况,不由得慌了,一下瞟到缩在一边的郑薇:“喂,你,没看见你主子在哭吗?还不过来劝你主子快消消气?”
郑薇心里大骂:她哭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混蛋?关我什么事?你找我来救个什么火?
郑薇也是倒霉,皇帝进门后就一直堵在门口,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皇帝一个人悄悄消失,只好想尽办法让自己隐形,谁想到皇帝自己搞不定老婆,居然还想找外援!
郑薇心里翻着白眼,要是皇帝不在这里,她还能想个别的法子让郑芍不那么伤心,可他人就在门口堵着,郑薇只好跪下,学着别的宫里奴才一样,一板一眼磕了个响头,口中劝道:“娘娘——”她要怎么说?别伤心了?这话这么干巴巴地,拿出来劝人完全透着一股子没诚意,她真说不出口。
而且她刚刚因为皇帝在旁边,不敢耍花招,那个响头磕得太过实诚,居然头晕了一下,更说不出来话了。
倒是郑芍,她听了郑薇磕头发出的那一声声响,一下惊醒了,想起自己的失态,慢慢收了声,只是仍不肯抬头,怒道:“陛下,怎么还有人在?”
皇帝有点跟不上郑芍的思路:“这是爱妃的宫婢,爱妃不记得了吗?”
郑芍跺脚,怒道:“臣妾哭得这么丑,都叫这婢子看了去,往后臣妾不得被她笑话死?”
皇帝恍然,正准备说话,却听郑芍道:“还有陛下,您还是出去吧,待臣妾稍事整理再来伺候陛下。”
皇帝好笑道:“你连朕都想赶出去?”
郑芍嗔道:“陛下!”
见爱妃再次发怒,皇帝还真怕郑芍再哭出来,只有道:“好好,朕出去就是。还有你,愣着干什么?没听贤妃娘娘的话吗?滚出去!”
郑薇心里大松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事总算是过去了,往后说话可不像是在宫里还隔着一重门,时刻有人在外面守着,可是得注意了!
郑薇却不知道,她高兴得早了。
没等郑薇回到自己原来坐的车子,一个人堵在了路上:“小薇姑娘,陛下让你去他那里回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御书房大总管,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春生。
皇帝?他找自己干什么?还明显是避着郑芍的。
郑薇心里忐忑:找自己询问郑芍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可是自己和郑芍都姓郑,就是皇帝要问,自己肯定是会偏向郑芍说话的,皇帝找她单独说话怎么可能有用?
她望了望春生宽阔的背影,摸着袖子里的二两银子,又默默放了回去:皇帝身边的人,什么金银宝贝没见过?这仨瓜俩枣的,她还是乘早别拿出来丢人了吧?
但是,皇帝之前对她明显是很讨厌的,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他会遣了春生来问话?
郑薇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春公公,请问您知道,陛下要找我问什么吗?”
郑薇原以为这次要碰个钉子,哪想春生面上带笑地看了她一眼:“小薇姑娘不要着急,陛下找你去不是坏事。”
你们眼里的好事,在我这里可不一定就是好事了啊!
郑薇心里更加地心惊肉跳,她脸上强挂着笑,又接着问道:“既然不是坏事,公公何不跟我透露几句,让我也好心里有个底?”她快行了一步,把二两银子塞到春生怀里。
春生面不改色地接了,一点也不嫌弃这蚊子肉,只是仍笑眯眯地不肯说实了:“陛下的车撵就在前面,小薇姑娘去了就知道。”
春生越是和气,郑薇就越是害怕。
她想起一件事,顿时变了脸色:什么情况,能让一个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