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姜氏给她带了什么。
郑薇找到地方,那里果然没有一个人在。她打开匣子,蓝色的底衬上,是一个一个用糯米纸包起来的,小巧玲珑的龙须糖。
郑薇拈起一块,含进嘴里:果然还是那熟悉的,清甜又不腻的味道。
她的眼睛有些发热,小心翼翼地合上匣子——她数了数,这匣子只有算盘那么厚,三掌宽,一匣还装不到三十个,她得省着点吃。
姜氏最是目下无尘,又生来一副不爱求人的性格,这一次为了她,不知放下脸皮在府里走了多少关系,才让这匣子糖好生生地递到了她的手上。
郑薇用心地品尝着这颗来之不易的糖:在刚得知自己将要进宫时,她曾怨过,如果姜氏性格强横一点,为她着想一些,会过日子一些,或许她就不用到威远侯府寄人篱下,最终被送入深宫。
入宫这些时日,她已渐渐想开,不是每个人都是能软能硬,低下头做蒲草的材料。
姜氏心高气傲,如果不是放不下她,早在她爹去世的时候,她就随着去了。
她爹以前在的时候,姜氏是个多么爱笑活泼的性子。可自从入了侯府,为了不引起侯府女人的忌惮,少生是非,她把自己困在娘儿俩住的小院子里足不出户,从进府那天起,就没再见过一个外男。
姜氏这样做,侯府的女主人们都看在眼里。
郑薇能在威远侯府吃得这么开,跟姜氏安分守己,自有很大的关系。
郑薇吸了口气:就算是为了她娘,她也得出去继续战斗。郑芍好了,她才好,她好了,她娘才能好。
她刚刚动了一下,却听见假山外面两个轻轻的脚步声,一个男声响起:“想见你一回可真不容易啊,你以为躲着我就有用了吗?”
郑薇捧着匣子呈呆滞状,她是真没想到大白天都会有人跑到这里说私话,听声音,这是私会吗?好像,也不像。
女人的声音让郑薇更加大惊失色:“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这里可是宫宴,到处都是人!”
等等,这个声音她在宫里绝对听过,这是谁的声音来着……
第5章有阴谋
男人轻笑道:“怕什么,皇后娘娘刚刚发了话,叫撤了围障,我们便是被人撞见,也可以说是无意间碰到的。”
郑薇的心扑嗒嗒跳得厉害,却把耳朵伸得长长的,听那女人咬牙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男人道:“你知道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那件事。”
女人惶急道:“这么大的事,你总要容我多想想。”
男人隐带威胁:“快些吧,否则,我可不确定那位有耐心一直等着。”
女人还没答话,却听那男人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有人!”
女人轻吸一口气,郑薇的眼角余光里,只捕捉到一角粉色绣海棠折枝裙闪过,而另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从另一个方向匆匆离开,随后假山外传来男男女女们越来越近的嘻笑声。
郑薇生怕那两人没有走远,又在里面坐了好长时间,才站起来准备往回走。
刚刚欠了半个身子,郑薇忽然看见,假山的背面夹角处,也就是她这把石椅的后面,有小半只靴子露出来,这是一双男人的靴子,那靴子上还绣着朵藏蓝色的梅花!
她的身后居然还悄没声息地躲着一个人!
那这个人又把刚刚的事听去了多少?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他,是敌是友?
郑薇想到那些在宫中无声消失的生命,心底一紧,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转出了假山。
她却没有走远,而是半弯着腰屏住呼吸藏在假山的另一侧,等着身后的那个人出来。等了片刻,假山后面传来极其轻微的,衣衫摩擦的声音,郑薇悄悄地探头去看——总要知道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长的什么模样吧!
她万万没想到,那男人也正左右张望,他的头扭偏了偏,那双仿佛藏着利剑的眼睛正好跟郑薇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两个人都同时一震。
郑薇心中暗赞,又有些鄙夷:真没想到,这人竟还是个眉清目朗,双眼湛湛有神,一看就是一脸正气的大帅哥!这样的人来听墙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正在此时,一个女声娇声笑道:“唉哟,郑姐姐,你怎么蹲在此处?”
王常在手持一柄月白色冰绡绢纨扇,半掩着脸,一双眼睛来回在那男人和郑薇身上打量,都不掩饰一下她的探询意图。
不过,郑薇和那男人一个蹲,一个站,还隔着一座假山,怎么看都不可能有一点暧昧,王常在看了又看,也没找出破绽。
那男人十分规矩,面对两个明显是宫妃打扮的女子,他眼睛下垂,并没有借机乱瞟。他微微低着头,向二人抱拳一礼,快步离开了假山。
却听郑薇难受地哼道:“王常在,劳你搭把手,我好像把脚拐了。”
王常在见没了热闹看,郑薇的级别又比她高,不好置之不理,只好把她扶起来,惊问道:“郑姐姐,你怎么拐的脚?这打扫御花园的宫监们也太不上心了吧!明明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如此不经心。”
郑薇知道她仍然没死心,想挖点什么出来,便只是皱着眉一味呼痛,并不搭话。
王常在见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料,出了假山,便把她丢给了候在场边的宫女。
郑薇的脚“拐”了,自然不能再参加牡丹花会。皇后为了展示她体恤自家小妾的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