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块杨梅糖,又或者是……”
话音未落,霍少爷就吓到了,奶声奶气地仰天大喊:“娘亲有妖怪!”
孽缘,就此种下。
沈淼对着河水梳妆,心想自己长得也不差,怎么就把霍少爷给吓到了。
原以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谁知道吴州建起了一个新学堂,霍少爷家中住所刚好与学堂隔着一条城中小河,城中小河又较为偏僻,极少有人往这儿走。
霍少爷在自家蛮横惯了,初去学堂自然惹学堂里的学生不满,故而有些年纪稍长些的,下了课后便将霍少爷堵在了这城中小河的木桥旁。
几个男生将霍少爷压在了桥上,又是揪头发又是掐胳膊的。
沈淼就眼睁睁瞧着霍少爷那张细皮嫩肉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心中实在不忍,于是钻到了一旁出了河,抖了抖裙摆,将那几个小毛孩儿从霍少爷的背上揪起来。
三五下将小毛孩儿们解决了之后,沈淼拍了拍手,笑呵呵地看着霍少爷,弯下腰时问他:“没事儿吧?”
当时霍少爷睁圆了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随后伸出肉肉的小手指向她道:“妖怪!”
沈淼双手叉腰,颇为得意:“姐姐可不是妖怪,是河神!”
河神沈淼好心目送霍少爷回家,确定他安全时还想着自己以后可得多加提防,别让霍少爷又在自己的地盘受了欺负,毕竟霍少爷长得可爱又水灵,软绵绵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简直讨人喜欢。
沈淼的正义感还未来得及升起,次日便瞧见霍少爷身后带着两个家丁四个护卫一同踏上了上学之路。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沈淼是没机会再美女救娃娃了,但与霍少爷之间的羁绊却从未停歇。
霍少爷越长越大,十年,从圆滚滚的小肉球长成了俊秀挺拔的少年,穿的还是绫罗绸缎,吃的还是山珍海味,性格却不再软绵绵好欺负了。
不知从何时起,沈淼对着一群破小孩儿指着霍少爷喊:“不许欺负他。”逐渐变成了对着霍少爷指着一群小破孩儿喊:“不许欺负他们。”
越长大,越无赖。
霍少爷叫不出来沈淼,便想着法儿地激她。
一根金笔砸入河水中,沈淼实在拿他没辙,于是浮出水面逗他,双手托着两根笔,笑呵呵问:“俊朗的少年哟,请问你掉的是这根银笔,还是这根铜笔,又或者是……”
话被霍少爷打断,他一伸手,双脚在桥边晃荡,一副小大人模样:“小爷我掉的是金的,还来!”
沈淼将笔还给对方,纵身跳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坐下,逗弄似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被他躲开。
当时她的身高比对方高些,认识了十年的小孩儿逐渐长大,她却并不真的了解对方,于是开口问他:“你叫什么?”
霍少爷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叫我少爷不好吗?”
沈淼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又不是你家下人,叫什么少爷呀。”
少年伸手摸了摸额头,垂着下巴眼睛朝她瞥去,而后侧过脸,绯红了耳朵,道:“我叫霍寅。”
沈淼不顾他的反对,揉乱了他一头黑发,道:“小霍寅~”
少年拍开了她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笔便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儿凶相,未长大的声音道:“不许说我小!”
然后便哒哒跑开了。
沈淼笑呵呵地看着那离开的背影,还以为自己这算是捡了个宝,想着霍少爷若是能一直这样不长大,那他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的必然全都是美好的画面。
天不遂人愿,霍少爷不随河神的愿。
好好的小少年,就在沈淼喊他小霍寅的第二日长歪了。
长相是依旧俊朗的,只会越来越好看,可性格却越来越恶劣,且成了整个吴州都小有名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都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
霍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直接打通了吴州与京城的一条商路,虽说吴州四面环山并不太平,很闭塞,但霍家的到来多多少少改变了些许吴州人的生活。
于是霍少爷的一句话,在吴州就等于了圣旨,只要是他想办的事,霍家不论如何都会办到。
他恶劣了会在过年的时候往环城河里放鞭炮,鞭炮放入空桶中,空桶丢入河水里,专门吓那些好不容易被沈淼说通搬过来做个邻居的鱼虾蟹。
又或是在沈淼故意不理他的时候,带着一帮扛着锄头布袋的下人,走到河边有条有理地规划如何填河。
小小少年越发高大,直至成年那时,个头已经超过沈淼一个头了。
沈淼每回想发火,叉起腰还得抬着头数落对方,气势降了一截,瞧见对方那俊美的脸,气焰也消了一半,加上霍少爷恶劣的性子,勾起嘴角挑眉笑,沈淼自觉转身回到水中。
可只要沈淼回到河中,必然听见一些鱼虾蟹对她的抱怨。
这个说自己的窝又被端了,那个说某条小分流又被截了,沈淼头疼了许久始终找不到能对付霍少爷的办法,心想自己当初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世魔王呢。
结果有消息传来,混世魔王要走了,又是一年秋试,霍少爷要进京赶考了。
当日霍老爷与霍夫人带着家丁仆人五十多,浩浩荡荡地送了霍少爷十里地,让那些同样与霍少爷一起进京赶考的少年们手足无措。
他们粗衣麻布背着一袋子书和一袋子干粮,好些的最多加个书童跟着,霍少爷倒好,可谓是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