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亭台轩榭,怪石奇葩,应有尽有,与杜威庄园确有可比之处,晏九九暗自称赞,却发现东边远远的灯火却是格外通明,不免多看了两眼。
那细致的大总管忙道:“近日府中正在扩建,因着有些工是得连夜赶制一气呵成的。”
晏九九点点头,景府的宅子跟着他们的姓氏一起活了百岁,那灯火离她的位置着实有些远,原来她目前看见的不过是景家的冰山一角。
“金小姐,请!”那总管送金启璇一行人到达一处小桥处便止步不前,她顺着大总管的指尖望去,只见桥的尽头是一座湖心亭,而那亭中做了两男两女,身边俱是服侍的丫鬟婆子。
“有劳了!”她带着初晴回了礼便踏上那小桥,不远的湖心亭与这天地相比甚为微小,虽看不清亭中人的容貌,但锦衣玉帛,颜色极悦,她却不免生出一抹‘花红柳绿宴浮桥’的惆怅,若是母亲还在便好了。
心中虽然怅惘,但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慢慢踱至湖心亭,那四人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景施琅她是化成灰都认得,那正坐的自然是他一双父母,那旁的这位是?
她定睛一瞧,不免惊呼道,“娘亲!”
那气韵幽雅的女子毫无惊讶之色,好似早已知道是她一般,她捏着手绢朝她摆摆手,“佩格!快过来坐!莫让你姨父姨母和表哥等着!”
晏九九目瞪口呆,双腿仿若踩着棉花似得,失魂落魄的走到母亲身边,那气色红润,穿度华贵的女子是自己的母亲吗?
她再回头看看景施琅,瞧他一副淡淡的模样……他总是淡淡的!
再看那夫妻二人皆是和颜悦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蹦出了一家姨表亲?
她懵懵懂懂的四顾环视一遭,又怔怔的盯着施怀珍,“娘亲……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她与施怀珍相拥,施怀珍轻轻拍着她的心肝宝贝道:“娘亲这些年多亏你姨母姨父照料……”说着松开晏九九指着施韵兰夫妇道:“我从未跟你提起过你姨母姨父……娘亲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再无其他亲人,茕茕孑立,那天族里有贵人来田庄上,娘亲正随着旁的婶子一起插秧,奈何那贵人看了于心不忍便将我这孤女带到这洛城施家,自打那时起我与你姨母相伴,后来我便遇见了你父亲……”说到这里施怀珍与施韵兰都有些动容,“我们这一脉祖上与你姨母这一脉本是同湾的邻里并无血亲关系……你外公却将我视如己出,从小韵兰有的我都有一份,奈何你外公早已驾鹤西行,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竟无以为报……”
说着声泪俱下,那施韵兰也是泪眼盈眶,那景老爷景明岸再也看不下去了,忙道:“今日启璇好不容易回来,你们两个哭做什么?施琅…与你表妹说说话…”
说罢他招手使丫鬟传菜。
晏九九现在心里是一清二白,她不知道娘亲和景家还有这样的渊源,可为何那日景施琅在米行门口娘亲却如此气愤,其中想必是隔阂嫌隙颇深,至于之后怎么化干戈为玉帛她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不过就是说与不说之间。
她叹了口气,转眼斜睨着景施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身边这个她极为不待见的人怎么就成了她的表哥?
想着她这才细细打量起他,一身水宝蓝立体剪裁西装,本就身材颀长,这巧夺天工的版型更衬他仿若不染凡尘的谪仙公子,她随眼扫过那针脚处,很是干净利落,不知是出自哪家之手?
想着她又暗自打量了自己一身二金百蝶穿花水蓝锦斜襟袄裙,那栩栩如生的金蝶在灯光下仿若跃跃欲飞。
她暗自啧啧,虽是同一色系,却怎么看怎么不似金童玉女般相配!
她怎么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抚头间她的目光停留在景施琅胸前口袋下的一行小字上,她觉得有些熟悉倒像是……
“lily.kim!”
这不是她的名字吗?她制作的衣服都会在上面写下设计师的名字……
她看着母亲三人谈笑风生,悄然靠向漫不经心的景施琅,质问道:“你怎么穿着我做的衣服!?”
“当然是你做的。”那景施琅徐徐道。
晏九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他面色恰如这月朗星稀一般幽谧,心下更来气。
“你是如何打听到我的?”
景施琅看着晏九九充满敌意的一双盈盈大眼,只觉得更加趣味盎然,她总是这般机警聪敏的样子…
“你做的衣服享誉中外,我没有道理不穿这么好的衣服不是吗?”他又抿了抿酒,伸手夹了一些酱炒牛肉到晏九九的菜碟里,“多吃些肉,瘦成这样子一点儿女子的模样都没有。”
“你……”晏九九总觉得景施琅话里有话,“你少扯开话题,你明明知道我母亲相安无事你为何要骗我?”
她将那块牛肉猛塞进嘴里,恨恨的咀嚼起来。
“那样你还会回来吗?”
月色如洗,景施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