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存在可能性的。而我父亲也是因为起病急,所以才走得那么快。”
那人还试图解释,但许初薏神情笃定,不容置喙, 他一时间也不好再过分怀疑和争取。毕竟,病人家属未作出质疑, 他急于追究, 未免太不尊重了。
后来, 有护士来寻他。
他找了借口,就告辞离开了。
那人走开没多久, 许初薏和周柯为也准备离开。
幽深的地下停车场里,没人声, 只有轰鸣的喇叭声在叫嚣,长长地,尾音掺着杂音, 轰轰地响。
一片嘈杂中,周柯为跟她并肩走着。
他对她说,“每年的体检报告是有问题的,对吗?”
“瞒不过你。”
“为什么不告诉他?”
许初薏唇角弯弯,仔细想了想,说:“这世上好心人不多了,当年要不是他提点,或许我根本没往那处想。可我找了很久的线索,一直没能找到确认的信息。我不想把无端的人牵扯进来,这事儿不单纯,影响也不知道有多大,未知的事儿,没必要让无辜的人参与。”
周柯为笑了。
他微微颔首,在一处廊柱旁停下,压住许初薏的肩:“所以,你当初推开我是不是也可以由此推理?”
周柯为当年调查过,自他走后没多久,钟嘉元就离开了许初薏。
许初薏是否是利用钟嘉元把他赶走,这样的想法一直存在于心间,可直到今天他才说出来。
可许初薏却灼灼地抬了眼,毫无顾虑地跟他目光对视。
她说:“不是。”
闻言,周柯为也只是笑。
他定在她跟前:“你现在的怀疑是?”
许初薏说:“我怀疑是陈静兰布的局。”
“何出此言?”
“你还记得她身边,那个长相肥硕的亲信赵升吗?”
“记得。”
“我爸每年体检报告单上,医生的名字,都是同一个叫王楠祁的。而我之前我路过陈静兰办公室时,里头就赵升一个人,我分明听见她喊一声楠祁,赵升居然应了。你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确实,楠祁这个名字,不该是个常用名。”周柯为追问到,“那你查过那家体检医院吗?照理说,医生虽然能开具伪造的体检结果,但医院内部也是有监察机制的。连续多年伪造体检报告,难度太高。”
未等周柯为说完,许初薏就打断了他:“我查过了。”
“所以呢?”
“那家医院的法人是王楠祁。”
一切如周柯为所料,他问她:“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在于,无法证明赵升就是王楠祁是吗?”
“是。”许初薏百思不得其解:“我请人查过,根本查不到王楠祁的任何信息,他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更加不用说,去寻找体检单造假的真相了。”
“雁过留痕,不可能没有线索。”
周柯为的话,让许初薏猛地抬起了脑袋。
停车场内灯光昏暗,但她的目光却如同灼热的火焰似的,直直烧向了他。或许是出于急切,她甚至一把抓上了他的西装口袋。
“为哥,你能帮我吗?”
周柯为沉默了一秒,附上她紧张不安的手指:“初薏,你听我说,现在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
“这事儿过段日子再谈。”
许初薏冷笑着,“陈静兰当初那么对待我父亲和我的时候,怎么没给我们缓和时间,凭什么现在要我给她时间缓和?”
她望着周柯为,澄澈的眼眸里有水光在酝酿。
她说,“为哥,就当我求你,求你帮我好不好?”
许初薏知道周柯为的脾气,她心疼他,见不得她掉眼泪。从前,只消她在他面前稍微示点弱,周柯为总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分开的这两年,许初薏虽不清楚自己在周柯为心里头的分量有无消减,但她还是笃定,只要她开口,周柯为是不会拒绝的。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周柯为还是拒绝了她。
他把她拉进怀里,用拇指去擦她的泪,“初薏,我知道你委屈、你着急。这事儿为哥绝对给你管定了,但现在许创刚回到你手里,不太平的很。陈静兰掌管许创两年,根基必然雄厚,要是现在急于削弱陈静兰的势力,我担心许创内部不稳,会出问题。”
周柯为句句在理,许初薏也觉出了三分道理。
可人毕竟是感性动物,父亲的去世,许创的颓败,早让许初薏对陈静兰这个名字恨之入骨。即便当下假装听进耳朵里,实则心里却也是不甘的。
她装作听从了周柯为的意见,暗地里,这颗报复陈静兰的心压根没死。
从前,她知道自己没能力扳倒陈静兰。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为哥回来了,她有了依赖,她知道只要周柯为点点头,她就能有千百种办法,从陈静兰身上把那些恨啊怨啊,一点点地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