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不耐烦地瞪了刚才还一脸冷淡,现在却拘谨地坐在那里的中年妇女一眼。
女人立即站了起来,胖子坐在她的椅子上,翻了翻裴庭的户口本。
白薇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默默等着。
女人看胖子像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小声提醒他:“叔祖就是不够年龄嘛,十九离二十二差的多了。”
胖子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叔祖,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生气。我记得那一年太、祖婆嫁过来时,穿的衣裳跟咱们不一样,太、祖婆是不是少数民族的?”
裴庭想了想:“我母亲是瑶族的。”
“那就把叔祖改成瑶族不就得了嘛,少数民族的男子二十就能结婚了,叔祖今年十九,那是按公历算,按咱们的虚岁,不正好二十嘛。这有什么难的,你差点得害叔祖娶不了媳妇,你个……”大约是见裴庭站在面前,胖子停止了咒骂女人。
女人站在后头,一脸憋屈,却屁也不敢放一个。
冷静如白薇,也暗暗佩服胖子,人才啊!
胖子很快给两人办好了结婚证,又把裴庭的户口本给他换了一页。白薇这才知道,这里还是派出所。
“这两天地里活忙,我给大家放了假,就我们两口子,一个看着这边,我在隔壁,幸亏我过来了,要不就耽误叔祖的喜事了。”
“对了,还没有恭喜叔祖、叔祖婆,女大三,抱金砖,叔祖跟叔祖婆一定能和和美美的。”
如果他不强调“女大三”和“叔祖婆”,白薇肯定会更喜欢他。她记得裴庭是比她小一点,可是真没想到是小了快三岁。
白薇收好属于自己的那张结婚证,正打算走了。
胖子忽然叫道:“叔祖婆,这……”
胖子盯着桌子上的钱。
都送出去了,白薇是不会收回来的。再说,这胖子叔祖叔祖的叫的亲热,谁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白薇微微一笑:“我看你们这儿办公条件挺差的,你们就留着把房子装修装修吧,至少门口挂上派出所的牌子。”
胖子一怔:“有牌子,前天桌子坏了,没地方打牌,就把牌子摘下来当牌桌了,一会儿我就挂上。”
丁晓韵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想做个高冷的人都不容易,这胖子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
白薇看了一眼裴庭,裴庭手上还拿着他的结婚证,忽地伸手把白薇的包摘了过来,然后把钱一摞摞地装了进去。
“小山,我们走了,回头有空去喝喜酒。”裴庭就说了这么一句。
胖子高兴地把他们送了出去,看着他们上了拖拉机,挥手作别。
竟是真的不收贿赂……
白薇偷偷看了裴庭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地开着拖拉机,旋即收回视线看向路边了。
刨除这一点点的不自在,白薇拿到结婚证是很高兴的,盘算着怎么跟裴家祖孙俩说走的事儿,她忽然发现裴庭开拖拉机的方向不对。
白薇急忙问裴庭:“你去哪?”
“去县里,还没有给你买衣裳和首饰。”母亲留下的耳环,白薇好像不太满意,那款式是有些老了,他今天早上问过裴楷了,那就按现在的要求重新买一套三金。
丁晓韵从裴庭背后伸出手来捶了一脸懵逼的白薇一拳,特么这一趟太值啦!
白薇回过神来:“裴庭,不用的,真的不用。”
“用的,别人有的你也要有,还有……那一天你要穿的漂漂亮亮的……”裴庭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他开拖拉机又不能不看路,便坐的直直的盯着前方。
那一天,是哪一天啊?
裴庭没有看白薇,所以没能看见白薇眼底复杂的光芒。
拖拉机向前开了一会儿,白薇身子忽然向后一倒,幸亏裴庭反应快,一伸胳膊揽住了白薇。
裴庭连忙刹车。
白薇难受地闭了闭眼,皱眉道:“裴庭,你这拖拉机颠的很,要是汽车我还能行,咱们不去了行吗?”
白薇刚说完,就听见远处“滴滴”响了两声。
丁晓韵惊喜叫道:“白薇你看,汽车来了!”
妈的丁晓韵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破旧的公共汽车车窗里伸出一个人头来,老远冲这边喊道:“叔、姑,我在这儿……”
又是林妮!
“噗——”一声,丁晓韵把咬在嘴里的草叶子吐出来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裴庭的拖拉机挡在路中央,公车司机把车停下了。
一车人看着裴庭搂着白薇的腰。
林妮原来没看那么仔细,就是瞅见裴庭了,近了才看清楚,脸色变了几变,等公车司机挺稳了,林妮见裴庭还没有松开手,忍不住道:“叔,姑咋了?晕拖拉机啊,那可去不成县里了。姑,你想买啥,我跟叔帮你买回来。叔,你坐汽车吧,汽车快。”
这个林妮,真是会说话。丁晓韵往上捋了捋袖子。
不过听见林妮叫白薇“姑”,一车人都松了口气,就说啊,这十里八乡的都想招裴庭当女婿,可裴庭谁也没看上过,大家伙纷纷开始跟裴庭打招呼。
“叔。”
“叔祖。”
……
还有几个叫太叔公的。
白薇瞅了一会儿裴庭一车的徒子徒孙,扭头朝前头走去。
走到拖拉机前头,裴庭追了过来。
“我不想去买衣裳,也不想去买三金,我有衣裳,也有首饰,我现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