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命人托着摆着小木人的托盘,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托盘在每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都晃了晃,最後送到江烨身前。
江烨气得浑身发抖,手掌狠狠拍向结实桌面,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侯爷会发这麽大脾气,不禁噤若寒蝉,紧紧盯着江烨。
听闻有人巫蛊作祟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江烨紧紧咬着後牙,从牙缝里狰狞吐出字句,“这脏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大管家在江烨面前跪地,扬手抱拳,“禀告侯爷,这些都是从莺儿夫人的香梨馆里搜出来的!”
宋依颜、雪芍和江采茗的脸上,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辉!
大管家是江烨的亲信,在侯府地位超然,行事十分公正,他心里对这等下作手段十分不齿,因此看着莺儿的目光异常不屑。
“回禀侯爷,这些桃木小人蛊都是从香梨馆里搜出来的,埋在狮子兰下面,十分隐蔽,如果不是我仔细些,恐怕就错过了!”
证据确凿,罪无可辩!
江烨的目光如同毒蛇,狠狠盯在了莺儿的身上!
白竹浑身发冷,站在莺儿身後想要替她挡住周围毒针一般的目光,却见自家主子一点也不慌乱,十分施施然的放下茶杯,还有闲情拨弄了拨弄发鬓边美丽的牡丹,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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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茗泪水滚滚而落,不敢置信的看着不慌不忙的莺儿,只觉得这个贱人真是厚颜无耻,好生恶毒!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一定要将她处置了!
江采茗的声音颤抖而哽咽,紧紧搂着宋依颜的肩膀,粉唇苍白颤抖,“莺儿姨娘!自从你入府以来,我娘亲不曾苛待於你。或许在照顾你的某些地方有失当之处,你不满意直说就是了,何苦要用这麽阴毒的法子害我娘亲的性命!”
“二小姐,一切都还未分明呢,你急着给我定什麽罪?”莺儿淡淡的瞟了江采茗一眼,款步上前,站在江烨面前,屈膝福身。
“侯爷,可否让奴家分辨几句?”
“你还要说什麽!?证据都已经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你还有什麽好狡辩……”江采茗还要喊,却被宋依颜一手拉了拉,登时闭口。
宋依颜可不愿意自己柔美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她的女儿容貌不如江采衣,但是素来气质高洁纯净,是她的骄傲,断断不能如此失了身份气度。
而莺儿的模样,让宋依颜十分不安,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她却觉得脚底发寒。
这个莺儿盛装打扮,艳丽无匹。明明罪证已经摆在眼前了,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慌乱。莺儿走路轻柔诡异得像幽魂,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令人毛骨悚然。
江烨看着眼前的莺儿,虽然很不得立刻打死她,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冷冷的瞪着她,“好!你来给本侯解释解释,你的院子里怎麽会埋有小人蛊!你为什麽要诅咒大夫人!”
娇艳的红衣女子眼珠漆黑,仿佛水银里养着的墨色珠子,一丝光波都没有,分明的竟有些骇人。
莺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无辜到近乎於甜蜜的微笑,“侯爷,奴家没有埋过巫蛊。这些小人蛊是怎麽一回事,奴家……不知道啊。”
夏日湿粘的风攀上衣摆,大厅里人头济济,空气仿佛粘滞的胶水,凝滞夺取人的呼吸。
整个大厅里极为僻静,只能听到江烨粗重的呼吸,茶壶煮水的沸腾声,院子里香烛焚烧的劈啪声,都胶在一起。而宋依颜碗中红参的气味被热水激出来,整个大厅里仿佛都弥漫着带红参气味的水汽。
静默许久,江烨冷冷瞪着莺儿,“证据确凿,不是你说一句没做过,就可以解释。”
作家的话:
不行了……我本来以为一章可以写完两场宅斗戏,结果一场宅斗戏就要占据两章。
我今天尽量双更,更完宅斗戏,等我把《毒蛛四》更完,就来感谢大家,最近真的支持我好多,还送了这麽些礼物。
☆、毒蛛四
江烨的话莺儿自然明白,所以她站直身体,语调是从未有过的铿锵有力,直直凝视了江烨的瞳眸。莺儿的眼睛明亮通透,没有半分心虚和慌张,令江烨浑身一震!
“侯爷!”莺儿的声音扬的很高,大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侯爷,所谓小人蛊,是指在小木人的身上刻下被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再用银针扎之!可是……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妾,请问侯爷,我从哪里得知大夫人的生辰八字!”
本来已经在心里给莺儿定罪的众人如同冷水灌顶,猛然间清醒的抬起头来!────的确,本朝的人十分忌讳外人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所以除了父母、夫妻,没人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这莺儿如何得知宋依颜的生辰八字呢?
宋依颜面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这个莺儿居然还作此垂死挣扎?她既然吩咐了人将“小人蛊”埋在了香梨馆,自然会对这个疑问早有准备。
话音刚落,大管家朝门口点了点头,就看到碧波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走了进来。
碧波下巴削尖,一双大眼睛闪着怯生生的光,她的目光一接触到莺儿火辣辣的瞪视,就仿佛被恶鬼给盯上的小鸟一样,扑去江烨的脚边,“回侯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将大夫人的生辰八字告诉给莺儿夫人的!”
白竹立刻竖起眉毛怒叱,“一派胡言!我家莺儿夫人根本就没有向你要过大夫人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