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口深潭的?”
程洲说:“偶然发现的。”
“没人去那边玩吗?我觉得特别好看。”
“没,知道的人不多。”程洲在前面带路。
许眉惊讶:“那我是第一个发微博的啊?”
“算是。”程洲说。
宿忆突然有点不开心了。
程洲回头,看见她板着脸,察觉视线,瞪了他一眼。
他无言,这又怎么了?
他有意放慢速度,侧眸看她。
宿忆一口闷气,不想说话。
“……”程洲碰了一鼻子灰。
给惯的,他懒得理了。
三人走了一段,停在一片低坡边。
数十棵三人环抱粗的红松,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树桩,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林间,像一个蓬勃的生命被人扼腕斩断。
宿忆也顾不上别的情绪了,有点纳闷,“这怎么回事?”
程洲往被砍断的红松过去,停在树桩前,“没什么。”
宿忆也就不多问。
回来的时候于嵘正忽悠小姑娘。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山上最怕碰见的不是老虎,那是野猪,特别是那种落单的野猪,碰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啊?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于嵘给堵住,“要不怎么说惊险呢……”
回头看见程洲几个人过来,问:“玩得怎么样?”
程洲说看了旁边两人一眼,似乎有话单独要跟于嵘说,只嘱咐她们道:“你们记得把衣服抖干净再进去帐篷,小心沾上虫子。”
许眉点头。
宿忆只好先走,走到半道许眉让华晴叫走,她脱了衣服抖落干净了才进去,趴在桌子上,有点恍神。
程洲的话老在她脑袋里面盘旋,挥之不去。
发了一会儿呆,她翻出严开给的新剧本。
戏份比现在这个要多许多,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严开递了橄榄枝,就是属意她了,只要演好,离红起来就是差一步的事情。
什么叫不为人知也要自在快活,她才不会过这种生活。
整整记了一下午,宿忆才出去找盒饭,吃到一半,又惦记起程洲来。当她端着少油少盐的盒饭找到程洲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在烤兔子。
宿忆:“……”
于嵘正把野兔靠得滋滋冒油呢,冷不防给人撞破,吓得他差点扔炭火里。
对上宿忆那双冷冷的大眼睛,忙招呼:“小宿啊,我以为谁,来,嵘哥给你个腿儿,快别让人发现。”
宿忆蹲过去,盯着火焰舔舐的野兔,左右看两人一眼:“你们还真会吃。”
于嵘笑:“平时在山上,东西可吃多了,啥没吃多,你见识少了。”
炭火靠得身上发暖,宿忆不客气接过于嵘递来的兔腿,问:“谁抓的兔子。”
“程洲啊。”
宿忆瞥他:“怎么抓的?”
程洲说:“上洞里堵的。”
宿忆说:“你是不是人。”
“……”程洲说,“那你别吃。”
“我不。”宿忆咬下一小口肉,烫得直哆嗦。
于嵘笑得皱纹都起来了。
这顿饭大概是她这几天以后吃得最舒畅的一顿,宿忆想。
酒足饭饱,于嵘推了雪把炭火盖住,拉着宿忆聊天,聊完起身,发现找不到程洲人了。
她扭头寻人。
于嵘问:“找程洲啊?”
宿忆说:“没有,随便看看。”
“程洲好像往那边过去了……”于嵘指了指。
宿忆说:“我没找他。”
于嵘点头:“不找他,我随便说。”
宿忆:“……”
待于嵘钻进帐篷,她转身往于嵘刚指的地方过去。
宿忆有点发懵,她找他做什么?有病啊。
脚步却没停。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程洲坐在横着的树干上抽烟,屁股下垫着牛皮袋,他半低着头,嘴边火星子明明灭灭。
宿忆没见过程洲抽烟,至少这几天没见过。
黑暗里,对方轮廓更加明显,像线条分明的山脉,沉稳,肃静。程洲
侧着脸,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林子。
身后脚步声传来,踩在雪地上,嘎吱响。
程洲回头看,映着身后灯火,宿忆脸上破天荒有些温顺。
她慢吞吞走过来,站在程洲跟前,昂着头看他,不说话。
程洲低头看她两眼,碾灭只吸了两口的香烟,装进烟盒子里。
鹿坪山一入夜,就万籁寂静,只有入眠的飞禽偶尔吱叫一声,或者夜归的鸟儿动一下树梢,安静、冰冷。
程洲把烟盒揣进兜里,问:“找我有事?”
宿忆说:“没事。”
程洲瞥她一眼,眼神里似乎在问“那你过来添堵的?”。
宿忆假装读不懂他显而易见的嫌弃,“我找你聊天的。”
程洲没理他,转回头。
宿忆在身后喊:“喂,你拉我一把,我也要上去。”
程洲扫视了眼不过一米高的树干,“你不会自己上来?”
“太高。”宿忆说,“我上不去。”
程洲无情揭穿:“你昨天还蹲这刷牙。”
“哦。”宿忆一点也不尴尬,“我今天不行了。”
程洲淡笑了声,似乎看穿她的念头。
宿忆也不强迫,就那么站着。
结果还是程洲先妥协,他转身,伸了一只手。
这几根树干放了些日子了,也许遗忘了,但常年在山上置放着,天寒地冻的,似乎也给冻固定了,稳得很。
宿忆伸手抓住程洲。
大约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