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会因为那弱小的可能性放弃救人?
也许会,也许不会。
如果的事谁也不能确定。
他没办法整天都留在医院,大部分的时间宿忆总是一个人。有时候坐久了要躺一躺,一动脑袋就晕得难受。可她偏要动,往往痛苦得面色苍白。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大概在这样安静的状态下,能感觉到身体上的难受会让她踏实。
除了第二天华晴跟林风意来了一趟,她在医院住了一周,没有半个人来。
好像都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明明这么大一个人,并不容易忽视。小许来了两次,转告严开的话,让她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现在也确实只能好好休息。
想也知道她被放弃了。
这圈子就是这样,别说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就算是华晴这样的人,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难保会真的等她。
她应该庆幸,至少医药费不用自己付。
宿忆直挺挺地靠着墙,觉得挺可笑的。
程洲回来的时候的时候被子上扔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亮着。宿忆只看着,却不接。
他阖上门,冲旁边病床人点头,走过去拿起手机。
上面显示名字【宿兴国】,程洲握着手机好一会儿。他把手机放在宿忆面前,她手指动了动,还是拿过去拨了信息过去。
宿兴国很快回复:行行,不打扰你,好好干。
宿忆盯着那几个字,突然觉得轻快起来。现在还干什么,也许就这么废了,但不用每天装着笑脸对人,似乎也是好事。
程洲见她攥着手机,伸手抽出来,“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快,听力没有问题,是你自己心理作用。”
他打了字,把手机给她看,“别乱想。”
乱想也没用。宿忆问:“我的角色给谁了?”
这件事严开不可能耽搁,早晚要找人垫补,其实仔细想想,严开也不落好,这么折腾,费事的只能是他。好在宿忆演得不多,能补回来,不然这么下去,严开也要怀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了。
程洲没吭声。
宿忆抬起头看他,“打给我看。”
他静静看她半晌,终于还是按了名字。
意料之内,她没有多大情绪,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程洲看她脸色,辨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宿忆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不想待这。”
程洲打字:“头不晕了就可以。”
宿忆说:“我不晕了。”
程洲去看她,没理会。明明蹙着眉,稍微一动就难受。
宿忆见他半天没拿手机,又催促:“你帮我问问。”
程洲:“不用这么急。”
宿忆扯了个笑:“这样待着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好在医生说复位得很好,不顺便乱动基本不会难受,定期过来检查一下就可以。只是宿忆的耳朵仍然听不清东西。也不是说一点声响都没有,嗡嗡的能听见,就是不清晰。
医生说大半是心理作用,让宿忆不要想太多,放宽心。
“我没想。”宿忆盯着程洲,“你觉得我现在很难过吗?”
程洲不答,他清楚她之前状态有多糟糕,就能知道她现在情绪有多稳定。
一旦接受了事实,她就不会揪着不放。
程洲点头:“成,那出院。”
剧组拍摄进程紧张,没空找人来接,又不是什么大病症,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
宿忆站在医院门口,太阳从云层里出来,早晨的空气清新好闻。
程洲拎着东西站在台阶下,抬头看她。
宿忆淡淡说:“就只有你一个人,很好,对象没白搞。”
程洲伸出手给她搭,说:“看来确实不难过,都有心思开玩笑了。”
“我听不清。”宿忆看他,“你说什么。”
她微皱眉,光线在她脸上打下一片光影,不冷漠造作、不装模作样,反而更鲜活了些,像个人。
程洲淡笑了下,如果听到说她不像人,估计要发飙了。
他抓了她手腕往停车场去。
宿忆跟在后边,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来人只给她一个硬邦邦的背影。
她盯着程洲的后背,视线要把衣服都灼开洞。
两人还回了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人都外出了。徐婶在屋里头织毛衣,瞧见两人进来,忙迎了出去。
宿忆脸色还带着不自然的绯红,徐婶看得心疼:“这孩子真是……能好吧?”
程洲点头:“当然,过几天就好。”
徐婶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程洲说:“她耳朵出了点问题,暂时听东西听不清楚,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
“什么话!”徐婶忙说,“不麻烦不麻烦。”
宿忆虽然听不清,但直觉知道程洲在说什么。她不想麻烦人,直接说:“我要徐婶照顾我?我一个人可以。”
程洲侧头看她。
徐婶“哎”一声:“这是能听见?”
“她猜的。”程洲没理宿忆,“不用太管她,别让她给狼叼走就行。”
徐婶:“……”
宿忆瞪她,见徐婶表情就知道没好话。程洲淡笑了下,送她回房间。
打开房门,还是愣了一瞬。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许眉搬走了。
房间里她的东西收得很干净,并且没有翻到她的。这房间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住过一样。宿忆立在门前看了会儿,才进屋。
剧组偶尔有人回来,外头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