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笛完全懵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慕千初的方向求助,“千初……”
这一眼不看还好,看了时笛才发现,慕千初根本没在看她。
慕千初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就像长在时小念身上一样,直直地凝视着她,目光不偏分毫,时笛顿时心凉如死。
慕千初恢复记忆,就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去说,时笛。”时小念逼着时笛,“对比你对我做的,我让你做的很便宜你吧。”
只是要她对父母说出实话,向她道歉而已。
“……”
时笛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情绪激动,一张脸上只剩下心灰意冷。
这时,几个保安跑了过来,扫了一眼形势,全是眼熟的人,只有一个时小念陌生。
于是保安们不等吩咐就朝时小念跑过去赶人,“走走走,竟然敢乱闯慕氏。”
时小念被推着往前。
慕千初及时站出,一把握住时小念的手,狭长的眼冷漠地看向保安们,“不是她。”
“啊,慕总,那……”
把他们叫过来不是赶人么。
这里除了时小念哪个他都敢赶?
“……”
时笛站在一旁,看着慕千初,眼睛泛红,漂亮的脸孔楚楚可怜。
他不会要赶走她吧?
“时笛。”慕千初看向时笛,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现在,要么照小念说的去做,要么离开这里。”
闻言,时笛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难以相信地看着他,“你真要赶走我?”
保安们这才明白是要他们赶走时笛,顿时惊呆了。
赶走慕氏太子妃?
开玩笑呢吧。
“你可以选择自己有尊严地离开。”慕千初淡漠地道,转眸看向时小念,“我们走。”
让时笛当众道歉,她是做不到的,慕千初清楚。
时小念看了一眼那些八卦脸的员工们,明白自己再和时笛争执下去也只会被当成笑话,便点了点头。
慕千初欣慰时小念的懂事,冲她微笑,拉着她离开。
时忠见状哪肯服,一把推开闽秋君震怒着冲过去,保安们立刻上前拦住。
闽秋君再次摔到地上,想叫时笛扶一把,时笛却只看着慕千初落泪。
“慕千初你个兔崽子,过河拆桥!”时忠扒在保安身上大声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小念想往后看去,却被慕千初拉着就走,“小念,别看。”
她只能跟着慕千初离开。
时笛绝望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恢复记忆,你就可以一点夫妻情份都不讲了吗?”
时小念看向慕千初。
慕千初的脸上只剩冷漠。
蓦地,慕千初顿住脚步,他回过头,漠然地看向时笛,一字一字道,“我想,没有谁比你更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
“……”
时笛难以接受地望着他,想要上前,被保安拦下。
时小念被慕千初拉着往前走去。
32层。
慕千初牵着着她的手走进总裁办公室,弯下腰捡起她掉落的包。
一走进办公室,时小念便抽出自己的手。
慕千初的手顿时一空,空得他有些不习惯,他看向时小念,时小念有些不太自在地回避他的目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冷血无情?”慕千初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我不喜欢时笛,但我不能否认她说的就是错的。”时小念淡淡地道,一双眼中还含着一点薄薄的泪光。
毕竟,他和时笛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恢复记忆,就决绝地把时家彻底赶出去,这样的行为的确有点过激。
“如果你知道我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你还会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冷血吗?”慕千初苦笑一声反问道。
“什么意思?”
时小念站在那里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长时间失忆么?”
时小念摇头。
“手术创伤确实让我失忆,但只要良善引导我,我是可以记起来的。”慕千初将她的包搁到沙发上,从口袋中拿出药盒,“但你们爸爸从中看到机会,他给我长期用药,还让人给我催眠过几次,让我彻底记不起来,这样他就能掌控我。”
现在的药他已经换了。
“……”
时小念惊愕地睁大眼。
养父给慕千初用药?
难怪他手术后那阵,养父都不准她去探望;慕家人又习惯时家照顾慕千初,都不曾有所怀疑。
“这些时笛全都知道。”慕千初说道,“和我交往后,她就接棒天天盯着我吃药,这药有很强的副作用,我吃上二十年,不,可能只要十年……我就会变成个傻子。”
“……”
时小念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我是被他们父女操纵的一颗棋子,棋子为什么还要对他们残留感情?”慕千初讽刺地反问,“是要感激他们还没让我变成傻子么?”
养父和时笛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时小念有些无法接受,人往后退了两步,忽然想到一事,“那时笛把孩子打掉是……”
“是因为我们不能有孩子,我长期服用这种药,很可能会致孩子畸型。”慕千初道。
“……”
时小念呆住,半天没说出话来。
慕千初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药盒,不禁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办公室里很是安静。
好久,时小念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云上之岛,我模模糊糊想起了你。”慕千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