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师父很疼慕白的!”慕白挺了挺胸膛,没有注意到离伤冷淡的眼神,慕白献宝般地拿玄冰剑给他看,一边细声将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讲了出来……
离伤原来有些不耐,却是越听越惊讶,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寡恩薄性的老宫主么?这还是那个冷眼看着十位少宫主自相残杀的碧血魔君萧白离么……
“慕少宫主,您该药浴了!”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慕白,离伤觉着自己或许应该冷静一下,好好的想想。
“啊!”慕白惊叫一声,忙三下五除二的脱去了衣裳,跳入那巨大的木桶之中,口中急道:“天哪、天哪,看到离伤哥哥,慕白真是太高兴了,居然忘了此时的药浴!师父说了,这药浴,若是凉了,可就没有功效了呢……”
眼见慕白那毫无掩饰的可爱模样,离伤不由得嘴角上弯,会心一笑。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候,在这碧心宫中,可是难得的,不必满心算计,不必时刻地小心,不必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要先在心里拆摸个几遍……
只是……颜少宫主积威已深,岂是慕白这样的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
“慕少宫主若无其它吩咐,属下先行告退!”离伤低下了头,掩去自己的表情,也掩去了自己的翻腾的思绪。
“啊?等等,离伤哥哥,你住在哪里?慕白以后,能去找你么?”慕白一听离伤要走,忙趴在木桶的边上,一脸不舍的望着房中的离伤,若不是这药浴凉了就会无效,慕白还真想跳出来,拉住离伤不放。
“属下便就住在慕少宫主的隔壁。”离伤飞快地扫了一眼浴桶中的慕白,看见他一副可怜惜惜的模样,不忍地道:“慕少宫主若有吩咐,只需唤属下一声,属下立时便到!”
看着离伤离去的背影,慕白心中突然涌上一丝惶恐,似乎……自己便要失去了他一般……
眼见离伤就要关上房门,慕白忙高声叫道:“离伤哥哥,在慕白的心里,你便是慕白的哥哥,能遇上像父亲一般的师父,慕白真的很感激你……”
离伤一震,眼神复杂地望了望慕白,轻轻合上了房门。
哥哥么……若宫主真如你所说,便是将这条命压给你,又如何?!若不是,我便明着做你下属,暗着投靠颜少宫主,也不会是什么难事罢?!离伤冷笑,既然无法避过,便只能小心谨慎一些,不管日后谁做了宫主,自己可没有去拼命的兴趣,能保住这条小命,便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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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父亲一样……他真是这般说的?”跳动的烛火,照在萧白离的身上,y-in沉的脸庞微微的扭曲,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属下亲耳听到慕少宫主是如此与那离伤说的。”一名黑衣人跪在房中,恭声答道。
萧白离沉默了半晌,方挥袖说道:“下去罢。”
“是,属下可还需要监视慕少宫主?”黑衣人低声问道。
“不必了。”萧白离淡淡地道。
眼瞧着那黑衣人退出了房间,萧白离冰冷的眼神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父亲么?萧白离很想不屑地嗤之以鼻,却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淡淡的喜悦。
数十日来,慕白那依恋、天真的神情,一 一在眼前闪过……
萧白离满面的皱纹轻轻舒展。
没想到,自己全心全意栽培的徒弟,只望着自己手中的权利,这满心算计的徒弟,却将自己将作了父亲?!摸了摸怀中那段记载着噬血心决的丝绢,萧白离犹豫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清楚权势的好处!若是等他长大了……萧白离望着那跳动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y-in狠。
噬血剑法专克碧血剑法与心法,每天的补药应该能保住他的性命,待到过上个八、九年,收拾了那逆徒,他还能当自己父亲一般孝敬,再将这心法给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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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点燃桌上的灯烛,青衣少年看着颜铭青y-in郁的脸庞,低声轻唤。
“还是没见着任三么?”颜铭青定定地望着那跳动的火焰,问道。
“是。外围那几人也说不清楚,只道那日之后,任三便不见了踪影,但凡打探任三去处之人,第二日便也消失不见……”青衣少年迟疑一瞬,瞧着颜铭青的脸色,说道:“属下打听得慕少宫主安然无详,任三怕是……”
颜铭青眉头一皱,青衣少年便立时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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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离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无法入睡……
今晚慕白的话语,让离伤总觉得十分的诡异,那般慈祥体贴的老人,真是传闻里冷酷无情的碧心宫主萧白离?
记得曾听过一个传言:十多年前碧心宫主萧白离有十位徒弟,为了争这继承宫主的资格,十位少宫主突然之间便相互残杀了起来,颜铭青原是十位少宫主中,年纪最小、武功最弱的一个,却在一开始,便悄悄躲进了宫主的碧落殿里,反而成为了最后活着的一位……
脑中灵光一闪,离伤恍然大悟!
近年来,宫中四处流传着颜少宫主想让宫主让位之语!
而慕白——今年只有八岁!
一个八岁的孩子,哪里还争什么宫主之位?!宫主只需好生栽培这个小徒弟,除去颜铭青,那么至少二十年内,不会再有人着急!
离伤翻身坐起,顿觉眼前霍然开朗!难怪宫主要将慕白留在碧落殿中,亲自教授,只需与他建立起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