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嬷嬷抱着乖巧的小七哄着,嘴里嘀咕:“最近街上的菜金都涨了不多,要是一家子没个进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姚纤纤愣住了,她一向对家里的财政不甚清楚,不禁开口发出疑问:“真到了这地步吗?便是爸爸一时失业,家里不是还有店铺,而且还有以往的积蓄啊。”
姚太太一脸苦笑:“哪里还有什么积蓄啊!这几年你们都大了,一个个都需要花钱,东一笔西一笔的,再加上之前你爸生病,小七出生也花了不少钱……”说完她长叹了一声,眉头深锁,眼尾现出了几条明显的皱纹。
“接下来还要打发你二姐、三姐嫁人,没有一笔嫁妆也不像话。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姚太太为难得都快哭了。她一向以夫为天,虽然姚秀才不是什么能干人,但起码他也对这个家庭尽到了应尽的责任。
想到姚秀才,她更是胸口都闷了起来,这几日刘妈送到书房的饭菜,姚秀才根本就没动几筷子,姚太太如今只怕他会病倒。
只是姚秀才生性固执,旁人轻易也劝不了。
姚纤纤自然也没有办法,她还在上学,没有毕业证连找工作都不可能。还好她之前的奖金没有花出去,她对姚太太说:“我待会回屋,把之前的奖金给家里,当做日常花用吧。”
姚太太接受了四女的一片体贴之意,勉强挤出笑容:“难为你了,以后姆妈再补偿你。”
姚纤纤不在意补偿的事情,她回屋打开梳妆台的盒子,里面放着她零碎的私房钱,还有那一笔三百块钱奖金。
她打开抽屉,原先存放的零碎铜钱和几块银元纸币仍在,但是装在信封里的三百块钱却不见了,连信封都不翼而飞。
姚纤纤缓缓关上抽屉,双唇抿得紧紧,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姚纤纤用指甲刮了一下梳妆盒的把手,从铜色的锁头上刮出了一点枚红色的指甲油。全家人会涂这种指甲油的人只有二姐,不管钱是不是她拿的,至少姚纤纤能肯定一点:二姐来过她的房间,也动了她的梳妆盒。
她关好梳妆盒,拧身往外走,进了姚曲曲的房间。姚曲曲正对着穿衣镜在试衣服,嘴里哼着收音机里的京剧唱段,看见阴沉着脸的姚纤纤,笑道:“哎哦,四妹,今儿个没上学啊。”
姚纤纤冲她直直走过去,捉住她的手腕,拿起她修得十分圆润漂亮的手指一看,表情越发冷淡:“这是你昨天刚涂的指甲油吧?”
姚曲曲甩手用力想收回自己的手腕,嘴里骂道:“你手上轻点,没看把我都捏痛了吗?”
待姚纤纤松手,她面上十分不满地嘟囔:“没头没脑……我都听糊涂了……”
姚纤纤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直接开口道:“你进过我的房间,拿走了我那笔奖金,”她的声音冷得像浸在冰水里,“你把钱还给我。”
姚曲曲双手叉腰,乐不可支:“笑话,自己钱不见了,就找我要,还诬赖我,凭什么?”她不耐烦地推搡姚纤纤要把她赶出去,却只觉得双手推的是一座沉重的高山,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姚纤纤的双脚还是牢牢钉在屋里,身形纹丝不动。
见赶不走人,姚曲曲又换了副脸色,喋喋不休地试图说服姚纤纤:“说不定是小五、小六拿得呢,你们仨还住一个房间里!再说东厢房还住着一个呢,你自己去问问你三姐,说不定是她拿走的……昨天她还新买了一个小坤包,那钱来历不明……”姚曲曲嘴里分析着,颇有架势。
“都是一家人,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把钱还回来,我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姚纤纤不为所动,神色冷淡地注视她的脸庞。
姚曲曲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拧过身坐在床沿上就不搭理姚纤纤了。
一个眼不错,姚纤纤已经打开她房间里的大橱柜,翻找了起来。姚曲曲猛地一跃而起,扑过去拦住她:“你还真把我当贼了,我是你二姐,你眼里还有我吗?!”
一个姚曲曲哪里能拦住姚纤纤,她双眼余光一扫,就发现放在柜子角落的一个纸盒,掀开一看里头躺着一套崭新的棕色女式骑马装,盒里还有一张三百块钱的□□收据。姚纤纤伸手将衣服拿出来一抖,双眸的温度几乎将人冻僵:“这身衣服是你新买的吧!”
“说吧,是你拿回去退,还是我去退?”在姚纤纤审视的目光中,心虚的姚曲曲早已无所遁形。
她强自狡辩道:“这衣服不能退,明天我还得参加白小姐组织的赛马活动。这是我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你可别故意捣乱。我最近手头紧,这钱算二姐跟你借的,过几天我保证一分不差都还你。”她见狡辩不过去干脆耍赖了,试图伸手去把骑马装抢回来。
“这钱我不会借给你的!”姚纤纤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普通家庭两三个月都花不了三百块钱,你却拿这些钱买了套衣服,你不知道爸失业了,家里情况不好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这才费尽心思四处拉关系啊!若是能求白小姐帮个忙,爸的工作还不是手到擒来,”姚曲曲打起算盘来,不禁一脸洋洋得意,“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这个家着想?我明明一片好心,结果都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
“白小姐?你说的是白若兰吧!”姚纤纤打断她的话,把骑马装收起来,装回纸盒里,抱在怀里往外走,“她是不会帮你的!”
“你拿着我的衣服要去哪里?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