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淫~乱,我想着冷神仙说的这四个字,又对照了一下两边的景致,身后是葱郁的来路,面前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底下,是湍急的河,只有坠下瀑布,通过这河水渡到远处那片汪洋,才能寻到那小岛。哪来的奢靡?哪来的淫~乱?分明只有我颤巍巍的小心肝啊……
在这四方之境,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内力能支撑到抵达小岛,也没人敢轻易使用法术。正当左右为难之际,俨掌门竟不知从何处唤来了几只步云鸟,他不愧为一派之主,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召唤来这么多坐骑到异界来,想必这复灵珠对他也是相当重要的吧。
那些洁白骄傲的大鸟如天外来客稳稳当当的落在我们身后的空地上,我还是有几分顾虑的,楚离凡却已经提了我的衣领选了一只同乘,自打做了那么个光怪陆离毫无根据的梦,我总是不自觉的就会疏远他一点,此刻他偏偏那么近,呼吸时吐的气均匀的喷洒在我的后颈,扰人烦心。步云鸟穿梭在山涧,景色别致,视野也开阔起来,我竟一时间萌生了一个念头,其实不学本领也没什么不好的,做一个平凡人,生老病死,一生短暂,苦恼也短暂,若是能够这样逍遥自在,也值得了。这样一想,我看着底下错综的田野和河流已经到尽头,再向前,便是那片神秘的汪洋,分神间,已经张牙舞爪的坐不稳了。
楚上仙及时的扶正了我要滑落的身子,长手理所当然的伸到我腰前,往后一紧,我便离他更近了,近到已经紧紧挨在了一起,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我就那样老老实实的僵直着身体,再不敢胡乱动弹。
我的顾虑果然还是应验了。
步云鸟是灵物,进入到这四方之境,也是要遭反噬的。
行至海上的时候,它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才盘旋到小岛上空,竟全部默契的跌落下来,摔在水边的沙土上,啪嗒啪嗒的巨响。楚上仙及时拎着我一跃落地,我看着它们在地上呜咽发抖,却是惊慌失措到连难过都来不及。
它们没一会儿就死了,死在一个从未来过的他乡,措手不及。我知道,要是不将它们埋了,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被冰冷的浪一下一下的抽带到水里,沉入深海,那里漆黑寒冷,怎会是好归宿?我执意将它们埋葬好再继续走。
俨掌门提醒我不要误了找回绣颜的时机,我想或许更加令他心急的,是那复灵珠才对,遂没有理会,持着我的小弯刀一下一下的刨坑。白泽在一边帮忙,他们灵兽当属同类吧,他虽然一言不发,我想他是多少能了解我此刻的伤感的。挖了几下,鲁南和鲁北也来帮忙,不知是俨掌门的授意,还是他们也觉得我太耽误事情,沙土和泥水弄脏了他们的刀和宝剑,我有些抱歉,他们却并没有在意。从始至终,华凤倒是难得的没有说尖酸刻薄的风凉话,只是抱着肩膀在一旁安静的吹海风,这叫我意外的很。
楚上仙一直没有阻止我,只是可能后来俨掌门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了,他才念了个咒,将坑挖好。我看着他算得上是惨白的脸色,有些愧疚,一直以来,我除了拖他的后腿,真是再没做成过一件事。
冷神仙说的奢靡淫~乱,我原以为他是夸张了,待我们穿过岸边的层层树林,进到岛民的居住地,这里,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该是世上最繁华的一处城了,我想。
入眼的尽是雕梁画栋,车水马龙,人们悠闲自在,肆意享乐,可这里,却并不是世外桃源。靡靡之音和浓郁的脂粉气充斥了整个小岛,女子皆衣着袒露,一步一招摇,男子眼中均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就连当街的匾额,也大都仿照凡间的歌舞场,温柔乡,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不能入耳的声响,处处都是销金窟,果真应了那“奢靡淫~乱”。这是一片,巨大的风花雪月之地啊。
那宁四娘守在这样一处地方,趣味当真是与众不同。
这里不会有普满说的人牙子吧,可得小心点,绣颜还没找到,千万不能被抓进去。我心一哆嗦,身后竟围过来一条白布巾,严实的遮住了我的脸。
楚上仙真是个风雅的神仙,哪有男子在身上带帕子的……我看着自己尚且干瘪的身板,想着他真是多虑了。我活了近百年,多少也通晓些人事,要说需要遮掩一下的,也该是华凤。她正是生在好年华,身段玲珑有致,一张脸孔也是水灵灵的,我却是看上去尚未及笄的模样,比较之下,不,无须比较,实在没什么可比之处。
华凤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担忧的摸摸脸颊,在裙摆选了一处,用力一撕,想扯下一块布条,不想,纹丝未动。鲁北倒是大方,在自己外袍上扯下一块布,递给了她,也是好心。哪知道华凤竟说人家,男人的东西又脏又臭的,她才不要。鲁北就那么尴尬的举着那块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鲁南没有弟弟那个好脾气,又怎会让兄弟受那份气,见华凤还在和自己的裙摆较劲儿,一刀劈下去,那精致的衣裙应声下来整齐的一条。华凤虽心有不满,总归是如愿以偿的遮住了那张俏脸。
越往这城的深处去,就越是靡乱。楚上仙倒是一直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他那个清心寡欲的性子也是有些好处的,这些对他来说恐怕就像天边的浮云一般寡淡吧。俨掌门大概是同我们这些小辈一起遭遇这些,不免的有些尴尬,时不时便刻意的咳嗽一声,清一清喉咙,以作掩饰。白泽倒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