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村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木琴只得被迫叫工地先停下來,让村人暂时休整一下体力,等资金有了着落,再行施工。
热闹了一个多月的工地上,顿时沉寂下來,张牙舞爪的路面上,陈横着木棒石头,除了间或飞來窜去的山雀,便了无生气。
接下來的日子里,心急如焚的木琴带着振富等人,急如星火一般地踏上了寻找资金的路程。
他们数次踏进镇政府的高门槛,找沈书记,找杨贤德镇长,找镇财政所,所有能够与修路工程刮边儿的部门和领导全找了个遍,却连一点儿希望都沒有,镇领导们都是众口一词,坚决支持杏花村的修路工程,就是一分钱也沒有,镇领导们所以一改去年慷慨大方的做派,一是镇财政的确紧张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沈书记和杨贤德见天儿为脱产干部们的工资伤脑费神;二是在去年杏花村人的启发和带动下,在沈书记和杨贤德跳骂死逼下,今年各村的冬季农田水利工程上马快,规模大,形势一片大好,多次受到杜县长的表扬,因而,杏花村的修路工程,已不再是镇里的重点扶持项目。
拿振富的话讲,镇里的人哦,全他妈是过河拆桥的货色,用得着咱哩,叫他下跪都行,一旦用不着咧,转眼就不认帐,先前说过的话,还不如放个屁,放个屁,还有点儿臭味儿呐,他们讲过的话,连臭味儿都沒一丁点儿。
木琴劝说道,大叔,你也不用焦心上火,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吔,镇上不管咱了,咱就找县里去,豁出脸皮不要了,咱再去求求杜县长,看能不能给咱想想办法。
于是,木琴和振富去了县城,直奔县政府,杜县长不在家,外出开会去了,俩人商议定了,见不着杜县长就不回村,他俩在县城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去堵杜县长的门口,杜县长还是沒有回來,俩人就磨缠着县府办公室里的秘书,叫他给杜县长挂电话。
电话打了无数遍,终于接通了,杜县长在电话里催木琴快点儿讲,说自己正在开会,不敢耽搁太多时间,木琴简要地把当前工地上的困难讲说了一遍,叫他给想想办法。
杜县长叹口气,说我的口袋是银行就好喽,想拿多少就尽你拿去,可惜不是呀,刚讲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杜县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立即大声地说道,别急,别急,还是有办法的,最近,农业银行正要搞经济开发贷款呐,你们杏花村有沒有胆量,去贷出一部分款子來。
据杜县长在电话那头简要地讲,县农行正在搞经济开发贷款,主要用于开发荒山、荒滩和水利资源,鉴于杏花村等米下锅的紧迫形势,他可以跟银行打打招呼,让他们破例以修整荒山荒滩的名义,给杏花村贷出一部分款子來,以解燃眉之急。
木琴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來,她回道,好哦,只要能弄到资金,把路修起來就行。
杜县长说,他先跟银行联系好,叫木琴下午就到农业银行去面谈。
木琴长长地出了口气,放下电话,她与振富商量起贷款的问題,问他咋样看,敢不敢贷款搞工程。
振富思考了良久,狠下心肠道,反正已经把咱逼到这份儿上哩,贷款有风险,弄个半拉子工程撂在那儿更危险,还不知要出多少事呢?光是村人,咱就交代不了,贷哩,先把工程弄完了再讲。
木琴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俩人一拍即合,决定走贷款修路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