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贤德又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架势來,他用手指头点着俩人道,说你俩长着颗猪脑壳儿,你还嫌冤枉呐,咱讲的资源,不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些个瓜果梨枣和石头蛋子,还有其他能够带來财富的东西呢?比如你村的仙人庙,比如你村的优雅环境,再比如你村北山上的无限风光和有影沒影的传说,都能引來山外人观光旅游,山外人來了,來多了,能干瞪着眼珠子不吃不喝不消费么,当然不能的,这就好哩,你村的饮食服务业就会发展起來了,你村的人就不自觉地找到了一条扒山外人的皮、掏山外人的兜、挣山外人钱财的门路了,咱再加大宣传力度,吸引山外的大量资金,去修复一些能靠上谱儿的旧址遗迹,你村就成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旅游开发区了,到那时,你村人啥儿也不用干哩,就蹲在家门口上,等着捡天上飘下來的票子吧!到那个时候,你俩别嫌票子多了沒地儿搁,遭了连阴天怕票子长了霉就成呀。
杨贤德这一通儿讲说,把木琴和凤儿俩人听得腾云驾雾一般悬在了半空里,半晌儿沒有缓过神來,她俩琢磨着杨贤德的话,有些顿悟,但细细想來,又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不着边际。
木琴傻傻地问道,你说的是啥意思,要叫俺村具体地干些啥儿呀。
杨贤德气道,说了半天,你俩还沒听明白么,干啥儿,就是使劲儿攒钱集钱,投入人力物力,搞景区规划,搞古迹修复,搞观光旅游开发嘛,这篇文章做好了,就是你村未來的发展方向,更是你村人招财进宝的绝招呢?谁也学不來偷不去带不走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來汽车的马达声,是刚刚去饭店送人的面包车回來了,接杨贤德去饭店,陪他和沈玉花的财神爷的。
杨贤德急急地道,看你俩的傻样子,一时半刻还沒寻思过來,咱先谈到这儿,心里先有个数,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理理自己的脑袋瓜子,等过些时日,我再详细跟你俩商议,说罢,他也顾不得跟俩人假意客套了,起身就奔了面包车。
看着杨贤德乘坐的车屁股一溜儿青烟地驶出了大院,木琴和凤儿还愣愣地傻坐着,一时之间沒有反应过來。
末了,凤儿叹道,原本想來够够领导们的底儿,谁知又惹出了一摊子修庙拜鬼的烂事,这“牌子”到底要干啥儿吔,神一阵鬼一阵的,我想疼了脑壳儿也弄不懂啦!
木琴说道,咱也别瞎想了,看來,镇上跟北山一村穿了连裆裤了,咱想再一腿去,恐怕门儿也沒呢?还是回去,自己想办法吧!谁也救不了咱,得靠自己救命。
边说着,俩人无精打采地出了镇政府的大门口,朝镇医院叶儿家走去。
这次的内查外调,让木琴们从内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急躁。
这慌乱,不仅仅來自于镇政府的决策动向和杨贤德的态度转变,更來自于振富、茂林等人带回來的调查结论,这让木琴感受到了极大压力,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危机四伏的危险境地里,对手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对面,手中却紧握着所向披靡的利刃,正缓缓地高举过头顶,随时准备着横空劈下,立时便血溅五步,人头落地,落地的,当然是木琴吃饭的家什,不,应该说是木琴们吃饭的家什,是杏花村人养家糊口讨生活过日子的家什,是果脯厂赖以生存发展的根基和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