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逼得收拾收拾行李卷铺盖走人了。
从那以后桑淮再也没给他请过什么先生,她也落个清闲。谁料天君今儿个给她出了那么大的难题,她想着桑淮人脉广,见识多,兴许能找到个老师教她短短个把月里跳个像样的舞,于是便厚着脸皮来找桑淮。纵使桑淮会笑话她,她也不过是丢个小脸,若是到时在天君寿宴上献丑,被知晓西海神君那个抱蛋而生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不行,那那个脸可得丢大了。权衡之下,她心里算是平衡了不少。
“原是这件事啊,好办。不过……”优哉游哉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茵陈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不过……我这府上的桃花酿不多了,前些日子风止传信让我去他林子里去取些,我一直都没时间去,你不如就代我去取两坛。”起身,手中的折扇顺势“嗒”地一声合上了。
茵陈咬咬牙,切切齿,这分明是想让自己做次跑腿的,他宫里那么多人可以去,非得要自己去。算了,自己也是个大度的神仙,不予他计较,不予他计较。
正欲离开,桑淮又叫住了她:“等等,还有他。”顺手指着一直在一旁被忽视的胥络。
茵陈疑惑地看着他。
桑淮:“我救了他自然不能白救,不予我一点回报,我心难安。况且你一个人去我委实不放心,万一在路上忍不住偷嘴怎么办?”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茵陈愤愤地盯着他:“我有这么卑鄙吗?”
桑淮:“你什么时候正直过?”
茵陈:“……”
东海之边上有个度朔山,又名桃都山,山上林遮荫蔽,有一条泉水自山下发源,倒流至山顶,一时林籁泉韵,风景一派秀丽。度朔山的顶上生长着一棵蟠曲足足有三千里的大桃树,这桃树许是长久以来沐日月之精华,顺四时之朝气,竟修炼成仙。度朔山上鬼怪众多,但都是些小精怪,有次桑淮闲着无聊去度朔山散散步,赏赏风景,陶冶陶冶情操,却无意中招惹到了那棵桃花仙。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赤膊空拳打了一架,打完就结拜为好兄弟了。
桃花仙因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也无名无姓,桑淮便给他赐名“风止”。风止酿着一手的好酒,每每都会赠与桑淮几坛,茵陈也沾着桑淮的光尝到了风止的桃花酿。茵陈自诩不是个酒鬼,却偏偏对这桃花酿情有独钟,因着那淡淡的桃花香唇齿留尖,百转千回,似跨越了千万年一般熟悉。
一路上茵陈一直走在前面,胥络静静的跟在她背后两步之遥的地方。听闻这度朔山上时常有妖怪出没,她应该站在胥络的前面,毕竟人家是个伤势尚未好全的伤患,需要被保护。这般想着,不禁觉得自己真是个体贴的神仙。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无言而语,难免有些尴尬。茵陈一时踌躇要不要说着什么,正处于神游状态的她突然胳膊一把被抓住,“阿茵。”
“恩?”怔怔地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而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并未发觉那声“阿茵”有何不妥,全身心的关注点都落在胥络叫自己所为何事上了。
胥络用眼神示意她,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茵陈一惊,头上一阵发毛,拍着胸脯:“幸好幸好。”
幸好胥络及时拉住了她,落脚处竟是一大坨粑粑,暗自碎碎念:不知是哪个小妖怪这般没素质,竟随地大小便,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若当时一脚踩下去,茵陈不禁倒吸一口气,嘴角抽搐,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啊……
“阿茵你还是站在我身后吧,听闻这度朔山上精怪众多,我原是男子,而你只是个女子,还是勿要兀自逞能为好。”拦着想要回绝他的茵陈,一把给甩到身后,接着道:“虽说我只是个道行尚浅的小仙,但此时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转头向茵陈抿嘴一笑。
茵陈不知道自己是被甩傻了,还是被胥络说的一大通话给噎傻了。她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耀眼,以至于方才胥络的笑在皎洁的月色下让她觉得有些晃眼。茵陈呆呆地愣在那,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刚刚胥络说的话。
胥络见她迟迟未反应,权当她默认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半天,茵陈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叫、叫我什么?”
“阿茵啊,有问题吗?”胥络头也不回地问。
茵陈考虑了会,想了一个很得体的理由:“过于亲切,我会害羞的。”
“近来我伤势渐痊愈,不久就要离开东海,我道行尚浅,以后上了九重天想要谋个好差事,还需要阿茵你多帮衬着点,自然需要与你多亲近亲近。”胥络不缓不急地回答她。
茵陈觉得他说得甚是有理,点了点头问:“那你抓着我的手作甚?”
胥络依旧头也不回:“有问题吗?”
茵陈一脸认真:“过于亲切,我会害羞的。”
胥络:“天太黑了,走丢了怎么办?”
茵陈抬头看了看天,方才还觉得耀眼的月色,如今几大多乌云给遮住,连繁星也被遮住,霎时黑压压一片。
是啊,好黑好黑……
☆、风止
胥络拉着茵陈的手走在前面,并未多语。
隐隐夜风拂过,树林里发出树叶碰撞的窸窣声,微风中带来淡淡的桃花香。茵陈暗自估摸着,许是要到了。
手被胥络拉着,茵陈难免有些不自在,思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