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忍不住笑出花来,她一向自负美貌,平日里也是很看重保护自己的脸的,嘴上服老,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美美的。
最后挑来挑去,还是穿了碧青的那身,戴上宁青穹送她的那套芙蓉花银丝缠枝点星的白玉头面,越看越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美美哒。
吃罢饭,张氏便乐洋洋坐上陈家派来的马车去尚书家后院交朋友了。
陈夫人总以为自己要接待一个乡下来的乡野婆子,待看到张氏本人,她也是愣了一愣。
殊不知张氏的父族母族太给力,当初朝廷发放的补贴她拿全了,后来儿子又太争气,这些年她其实没吃过什么苦,平日里也不用操心,又天生丽质难自弃,竟与陈夫人这每日花大量时间护脸的差不多。
陈夫人愣过之后,就很亲切地起身亲迎了张氏,亲亲热热地拉了她的手:“可把您等来了,哎哟,您这身衣裳可真好看,谷修撰可是体贴好孝心!”
张氏心里觉得这位尚书夫人可真亲切,脸上乐开了花,“嗨,我那儿子天天一回家就只知道锁书房的,哪想到这些,这是我未来儿媳妇给做的!”张氏挺了挺胸,自豪。
陈夫人的脸几不可见地僵了僵,她心道:果真是乡野农妇,这还无媒无聘的就能对外海夸未来儿媳妇了。
陈夫人便不打量衣裳了,转头看她头上的头面,见她戴的一整套银丝白玉头面,又夸耀道:“您这头面也好看得紧,这定是谷修撰孝敬您的了!”她这话里已经隐隐有暗示了,一般人听了都该知道谷涵要是啥也没想的,那就是说他不孝顺了。
可惜张氏她没听出来,依旧是乐洋洋自豪脸:“哎呀,这也是我未来儿媳妇送的!我也觉得好看得很!今日特地戴来见尚书夫人您呢!”张氏完全不避讳夸宁青穹的,她没那么喜欢宁青穹那是因为跟宁青穹没几句话好讲,不代表在外人面前不夸她呀!夸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好,不就跟夸自己儿子有眼光,夸自己有福气一样一样的!还了无痕迹没有自夸之嫌!
因此她也是跟关系好的人才会抱怨宁青穹那些小毛病,越不熟的人她夸得越厉害,在外人面前夸过宁青穹多少不知多少回了,这跟陈夫人夸起来自然是从善如流熟稔无比的。
陈夫人的脸再度僵了僵,心中转了转,已经改了主意,她再度堆起亲热至极的笑脸,“您说的那未来儿媳妇,可是随谷修撰一起上京的宁姑娘?”
“就是就是!”张氏喜洋洋的,“陈夫人也知道宁姑娘?”
“自然知道啦,宁姑娘在我们京中可是有名呢。”陈夫人顺着她的话头夸道,须臾想到什么似的,小心又关切地问:“宁姑娘现在好些了吧?没有想不开吧?”
张氏懵了一下,“什么想不开?”她自进京后也就见过宁青穹那一回,见着她身边一群小辈,张氏自己跟她、跟她们那群人也聊不上什么话,后来也就不找宁青穹玩了。谷涵又不曾提过,还在家中下了禁口令,她当然不知道宁青穹和赵元彦的事。
陈夫人吃了一小惊的样子,立刻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也没什么,你瞧我这张嘴,一说起话来就不把门,真没什么。”
她越这样,张氏当然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又拉了陈夫人的手诚恳地问:“陈夫人既然知道些什么,说就是,我还真不知道宁姑娘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陈夫人就很尴尬地笑了笑,犹豫了半天,方才说了:“唉,都怪我嘴快,我以为京中人都知道了,您也一定知道了,这才……”她摇摇头,说道,“是这样,前些日子,宁姑娘被吏部尚书家的赵公子给糟蹋了。那家想纳她做妾呢。”陈夫人故意不提吏部尚书的乌纱昨日已经摘掉了。
张氏浑身一震,问了一句:“给糟蹋了?还想纳她做妾?”她心里顿时乱糟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陈夫人一看,心道有门。她便把当日自己女儿谷涵等人一起游玩撞破此事的来龙去脉添个三分油加了三分醋又讲了一遍,讲着讲着,还掉下了几颗名为同情的眼泪花儿,“这宁姑娘也是可怜,就这么给人糟蹋了。要我说,那赵家的公子如此糟蹋她,必不是良配,如何能去给人家当妾呢!”
张氏略略从震惊中恢复了一点,一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陈夫人心想她是给惊了,好媳妇一瞬变破鞋,谁也受不了呀。于是体贴地多给了张氏一些时间消化,估摸着张氏面部神色趋缓,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方才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地开口:“其实我今日请您来,也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这件事。”
张氏闻言,忽然顶着一直很难看的脸色仔细看了看陈夫人,她问:“您想跟我谈什么?”
陈夫人心中觉得更有门了:“是这样,宁姑娘这个情况呢,大家都知道了,她再嫁给谷修撰就不太合适了,您也不想您儿子头上顶个绿帽子,走哪都给人笑话,是不是?”陈夫人这可谓是推心置腹了,要是她给儿子订的媳妇遇上这种事,肯定立马悔婚,没商量的呀。谁愿意自己宝贝儿子吃这大亏?
张氏没说话。
陈夫人继续说:“正好呢,我有个女儿,也与谷涵年纪相当。前几日,她也同谷涵说过了,她也心疼宁姑娘,并不介意谷涵将来纳了作妾,谷涵自己也说了,可以考虑。我琢磨着,他们年轻人面皮薄,这也就是差不多的意思了。我这做娘的啊,就想着这事还是要同您商量商量,好早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