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个儿厚脸皮的功力已经炼得如火纯情,不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还有一山高。跟陆澈这么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将烧好的热水一桶一桶地倒入澡盆子里,心里纳闷极了。
我冒着被人砍死的风险当了一回恩人,不仅没享受到恩人的待遇,还莫名其妙地成了下人,这叫我如何不纳闷?
按理说,他本该寻死寻活地要感激我救了他,即便不来个以身相许,也好歹分我几千两家产。但这故事发展到此处,怎么反倒成了我巴巴地要伺候他,感激他替我还了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澡盆子里的水装得差不多,又将今日新买的衣裳拿出来放好,我方打算到屋外去蹲着,顺便好好将这乱七八糟的发展路线解上一解。
哪知前脚还没踏出房门,后脚陆澈就问我:“你到哪去?”
我回过头:“自然是出去候着呀!”
陆澈站到澡盆边:“你方才不是说要伺候我?”他闭上眼,张开双臂:“来,替我脱衣服。”
我脚下一软,扶着门框颤抖道:“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张开眼,缓缓将手放下来:“要说授受不亲,昨夜你救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现在还怕什么?”
我捂着胸口道:“那是因为你昏过去了啊!我为了救你才看的。现在你清醒着,且还打算清醒地着看着我看着你的身子,还要看着我在你身上摸来摸去,这……”
这……咦?这不是更好么?我看了他的身子就要对他负责,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嫁到陆家。只要成了他的妻,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想花多少就花多少,想赌多大就赌多大,简直就是长期饭票啊!
正想得出神,陆澈忽然将我唤醒,饶有兴致地道:“你方才说,万一我把持不住,然后呢?”
我呆了一呆,想起我爹说过的一句话:世上的喜剧不需要金钱就能产生,但世上的悲剧多半都与金钱脱不了干系。为了我将来的人生不悲剧,老娘今晚就豁出去了!
想罢我干笑两声:“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来脱衣服吧。”
见我不再推辞,陆澈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便继续闭上了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见他已经摆好了姿势,便开始不声不响地帮他脱衣服。
缕金的腰带解下来,陆澈宽大的外袍就如失了骨头般松散开去,“嗖”的一声,绸缎摩擦的声音就是好听。拉着他外袍的袖子一扯,滑滑的绸料便极轻易地被剥落下来。
如今仅剩下一件带血的寝衣将他包裹着,结实的胸膛凹凸有致。
我偷偷地吞了口唾沫,半眯着眼睛开始帮他除去最后一件上衣。
大约手抖得厉害,脱到他左边袖子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牵动伤口,令陆澈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他不皱眉还好,他这一皱眉,我的手就抖得更加厉害,以至于脱另一只袖子的时候,“哗啦”一声,整个袖子就这么被我扯了下来。
夜黑人静,这一声也就显得格外清脆绵长。
我被这声音一吓,整个人就瞬时望着扯下的袖子呆住了。
陆澈眼睛猛地张开,看了看身上少了条袖子的衣裳,又看了看我,神情有些无奈:“你不必紧张成这样吧?”
我不好意思地将视线下移,瞅到他宽阔的胸膛,赶紧将头扭到一边:“谁、谁紧张了?我不过是想试试你这衣裳做得结不结实。”为了增加此话的真实性,我又垂头看了看手里的袖子,皱眉道:“你看,这线一扯就断了,一看就是裁缝偷工减料的结果。”
语毕我将挂在他身上的那一半衣裳也除下来,拎在手里看了看,忽然灵机一动:“说起来我就认识一个裁缝,活好、靠谱,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报我的名字可以打九点九折。”且事成之后还能分我两成的利润。
陆澈听完似笑非笑:“下次吧,今日你已经帮我买了两身。”
我一想也是,若放在寻常人家,两身新衣裳能穿好几年了,他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穿了就仍。
我想了想,又道:“没关系没关系,你的随从要是想置办衣裳也可以找我,到时候他们来了,我可以免费带路。”
陆澈抽了抽嘴角:“多谢。”
我再想了想,继续道:“其实你的家人朋友要做衣裳也都可以找我,或者你想做几身给他们带回去也成,照样九点九折,如何?”
陆澈再抽了抽嘴角,正欲说话,迎面便打了个喷嚏。
我瞅了一眼他的光膀子,一拍脑门:“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没穿衣裳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手里的袍子给他披回去。
披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我方才帮他脱衣裳是要干嘛来着?一瞅旁边的浴桶终于想起来,我是要帮他洗澡来着。于是慌忙将他肩上的衣裳扒掉,着急道:“来,我们继续脱,脱完到水里去。”
语毕赶紧拽着他的裤腰带,不料正猛力要拉,我的手便被他用力捉住。
陆澈笑笑地睨我一眼:“行了,我自己来就好。”
我不解:“你方才不是要我帮你脱么?”
陆澈呲牙咧嘴地将我捉住他裤腰带的手指掰开,往后退了退道:“我不过是肩上受了伤,动起来不大方便,要你帮我脱衣裳罢了,裤子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腮帮子一酸,额上瞬时滴出两滴大汗。
“衣服”这个词有时候泛指衣物,但有时候又单指上面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