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差不多,虽比不上这个精致,却也是极好的。”凌薇捧着帕子,似是不经意地说着,余光瞥见一旁的碧琪原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后年选秀,倘若碧琪参加,那能与其抗衡的便只有芷萝了,芷萝的父亲比不上堂堂唐国公这般高贵,可她的外貌是出挑的,且在女红上,胜出碧琪不是一星半点。
“哦?竟有这般出色的姑娘,那可要替我引荐了。”
就这样,“芷萝”的名字在皇后脑海留下了清浅的印象。
“凌薇记下了。”
“凌薇的女红如何?”皇后问道。
“凌薇实在惭愧,母亲因此总是教训我,实在是拿不出手。”
听闻凌薇此语,碧琪有些摸不清对方的用意,如此轻易便暴露了自己个儿的弱点,似是不像她的做派,可说到底,自己对凌薇终究是不够了解的。好在,皇后没有问及自己的女红,此番回去,定要勤加练习。
她哪里知道,凌薇从未想过能嫁入皇家,她只想引得碧琪和芷萝相互制衡,关于家族的长久荣华,她自有其他打算。
“皇后娘娘,太后请郡主过去。”皇后正要开口,只见门外走进一个表情刻板的姑姑。
“即刻便去。”皇后回道。
再次相见,太后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可以在女官的搀扶下,自由走动,想来是那个方子的功效。
“毓涵啊,快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微微抬手示意毓涵过去。
毓涵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太后的另一支胳膊。
“你瘦了。”太后抬手摸了摸毓涵的脸颊。
“劳烦太后记挂,毓涵一切都好。”这一次,毓涵的语气似是柔软了许多,太后掌心明显的纹路,写满沧桑,触碰脸庞的一瞬,毓涵心底泛起莫名的酸楚。
毓涵同太后唠了许久的家常话,气氛倒是添了几分温情。
直至午膳时分,毓涵携侄女们离宫回府。
走在毓涵身后,凌薇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不禁轻叹。
毓涵在府内又住了三日,终是不得不按照事先预计返程。
老夫人似是又想到了当年女儿远嫁时的情形,攥着女儿的手走出府门,直到毓涵要上马车了,依然舍不得松开。
那一年,原本应是嫡亲公主嫁给辽国的亲王,太后舍不得,先皇万般为难之际,是毓涵禀明圣上,她愿意替公主远嫁,因而被封了郡主,以皇家公主出嫁的排场嫁去了那数百里之外的草原之国。
那一日,锣鼓喧天,红色帷幔铺了几十里路,毓涵踏在上面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百姓们艳羡婚礼的盛大,老夫人的心却在滴血,为了江山,为了衷心,她和最心爱的女儿从此相隔两地,却极有可能一分离,便是一世。
老夫人早已替女儿做好的嫁衣,却再也用不上了,毓涵身着公主的朝服,她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姑姑,等一下!”凌薇喊道。
毓涵闻声回首,见凌薇举着两支开得极好的红梅,上面还落着晶莹的雪花。
“好孩子......”毓涵浅笑着看向凌薇,摆手示意其走近些。
凌薇下意识向前迈了两步。
“你要记住蓝格同你说过的话,万事小心。”毓涵压低了声音。
凌薇微怔,继而抬眸看着毓涵的眼眸,点了点头。
“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女儿不孝,又要上路了......”
毓涵环视了一眼身后国公府上下老小,她知道:此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与家人团圆了。
毓涵上了马车,命车夫启程,她不敢再在此停留,她不忍回首去看身后身体日渐衰弱的老母亲。
毓涵走后的好几天里,老夫人每一顿都吃得极少,据丫头说睡眠也很浅,总是被厄梦魇了心神。
碧琪送去了安神的香料,凌薇则暗自给了老夫人身边大丫鬟一张食补的单子,她总觉得是药三分毒,且老夫人的身体并不宜吸入过多的香料。
凌薇去瞧老夫人时,恰巧芷萝也在。
“芷萝姐姐,上次瞧见你绣得极好的扇面,可绣完了?”凌薇在芷萝身边坐下。
“昨个儿便绣完了,只是这个季节,用不着,便未带在身上,你若喜欢,回头我命丫头给你送去一把。”芷萝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几分亲和。
凌薇觉得芷萝同碧琪给旁人的印象皆是“温婉”,可碧琪的言行举止之间总是透着“刻意”。
“那可太好了。”凌薇笑答。
凌薇寻摸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扇面拿给皇后娘娘看。
“自打凌薇进府的第一日,我便知道你二人可以玩到一起去。”老夫人看着二人,极是欢喜地道“芷萝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性子温顺。”
凌薇脑海中闪过那夜罗姨妈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又想到玄儿说那里有女鬼的情形。
鬼在那别院阁楼中,还是存在于人的心间?凌薇笑而不语。
凌薇将将回到房中,便收到芷萝命丫头送来的扇子,拿起扇面仔细端详。
“姐姐,睡了吗?”门口响起伯懿的声音。
“没呢,进来吧。”凌薇示意榕筝去把昨天老夫人赏的糕点拿出来给少年尝尝。
“姐姐可觉得饿?这个给你。”伯懿将丫头给的鸡蛋放在桌上。
“这个可使不得!”榕筝紧张的模样令少年微怔。
“榕筝你吓到伯懿了。”凌薇慌忙缓解气氛。
榕筝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她被几年前凌薇吃了鸡蛋后的反应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