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婷打着一把花伞,把许峻岭接到家里,又拿出干毛巾为他擦去头上的雨水,嗔怪道:
“雨天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
许峻岭说:“没这个习惯。”
“是啊,做官都做傻了,不知道风霜雨露,冷热寒暑了。”
许峻岭刚在梅婷的堂屋里坐下,隔壁院子里响起一阵锣声来。他问梅婷:
“为什么敲锣?”
梅婷说:“我哪能知道,敲敲停停,都折腾半天了。”
“准有事,无事敲什么锣,吃饱饭撑得。”许峻岭马上起身说,“我得过去看看。”
梅婷说:“我也去。”
“不行,很多市民都认识我,抗台时刻,我当市长身边带着个美女去瞧热闹,像啥?”
“那好吧。”梅婷说着,把那顶花伞递给许峻岭。
许峻岭进了隔壁的院子,一眼瞧去,竟是余韵站在堂屋里,手里提着个破锣,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敲。没等许峻岭开口,余韵张口便问:“他们来了?”
许峻岭说:“谁啊?”
“检查团呀?”
许峻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敲锣打鼓站在这里迎接检查团哪!”
余韵疑惑地目光询问着许峻岭,又敲了一下锣,说:
“不行吧?”
许峻岭说:“我抗台脱不开身,你应该去陪陪检查团,跑到这院子里玩什么花招,神经是否出问题了?”
余韵收起锣,把许峻岭带到堂屋的一个角落里,角落里有一长宽约一米的正方形上面散着白面,她说:“这你不懂了吧,我的大市长。”她指指地上说,“这叫粉块,是检查团的人布下的,用来测试老鼠的密度,这面粉里掺着味精,很钓老鼠胃口,这屋里要是有老鼠,就忍不住诱惑出来吃,老鼠一走动,这粉块上就有鼠印,问题就严重了,除‘四害’中灭鼠这一关就过不了,分数必扣无疑,我这锣隔三差五的敲着,老鼠就不敢出来,这粉块呀,你看完好无损。”
许峻岭说:“这歪门邪道的东西还亏你想得出来。”
余韵又敲了一下锣,说:“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是想出来,而是逼出来的。”
“这么说,海天的国家卫生城市是敲出来的。”
余韵说:“许市长,你快走吧,他们就要来验粉块了。”
许峻岭就说:“你慢慢敲吧,我去别处再查看查看,有没有抗台的隐患。”
回到梅婷院子里,梅婷不高兴地问:
“你跟人家女的在磨蹭什么呀?去了半天不回来。”
许峻岭说:“那边有女鬼呢!”
“女鬼?恐怕是女色鬼吧!”
“那边是赶老鼠的女色鬼。”
梅婷就越发好奇,还未听说过有人大白天敲锣赶老鼠的,说:“我也要去看看。”
许峻岭拦住她,收了她的花伞,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梅婷说:“原来你是管老鼠的老鼠市长呀!”
“废话,海天市七百多万人还管不过来呢!要管老鼠,也是管你这样的小老鼠。”说着,把梅婷一把抱进怀里。
梅婷说:“快放开,我妈要来了。”
许峻岭坐回到一把竹子打的躺椅上,问梅婷:“你妈不上班了,平常都忙些什么?”
“做媒婆,走东家串西家的。”
“给谁做?”
梅婷说:“给我做呀,她独生女儿都二十五岁的老姑娘没人要了,你说她能不焦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