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叹息声后,司机大叔赶忙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看,见后座的裴穗愁眉不展的样子,还以为她又遇上什么烦心事,劝慰道:“裴小姐,你别担心,有贺先生在,你妈妈肯定会没事的。”
“……”
现在裴穗和司机大叔之间已经熟到完全可以不需要客套了,所以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她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也没怎么说话,换了个姿势继续补觉。
不过他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有贺霆舟在,所有的事情都出在她的身上了,她妈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啊。
好在前面司机大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她在敷衍了事。
可说完后,他又像是被裴穗感染了似的,跟着叹了叹气,说道:“不过你说你这一走就走这么久,留贺先生一个人在家,他得多可怜啊。你回去以后,千万要记得给他多打打电话,就算没什么事要说,聊聊小天什么的也好。”
“……”这说得会不会太过了一点啊,可怜什么啊可怜,为什么要把贺霆舟说得像个留守儿童似的。
裴穗的瞌睡被这话吓得直接跑走了一半。
她睁开了眼睛,想要和司机大叔认真探讨一下这个没有一点争议性的问题,于是坐了起来,双手圈住副驾驶座的座椅,望着驾驶座上的人,问道:“李叔,说实话,你真的认为贺先生是一个很需要别人关心的人吗?”
“裴小姐,你瞧你这话说得多生分啊。”司机大叔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责备,而后想也没想,答案就脱口而出了,“你又不是别人,和他们不一样,贺先生当然需要你的关心啊。”
“……”ex?哪里不一样了,哪里,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条胳膊两条腿吗,不能因为她和贺霆舟睡过就歧视她吧。
裴穗缓和了一下内心此起彼伏的卧槽,想了片刻后,觉得他俩在这个问题上肯定是不能达成共识的了,于是身子往前挪了挪后,又换一个方向接着打探道:“那你跟了贺先生这么多年了,一定很了解他吧?”
一听她这话,司机大叔立马冲她抖了抖眉毛,露出了“小样儿,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句话”的表情,十分仗义且有信心地回答道:“裴小姐,看到你这么关心贺先生,我感到非常高兴,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争取把我问倒好吗。”
他刚一说完,裴穗就如他所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知道贺先生看上我哪一点了吗?”
“……”司机大叔万万没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走内心路线,而这内心路线又恰好在他的盲区范围里,于是他只能爽朗地笑了好几声,捡了自己唯一能肯定的一点说,“反正一定不是看上了你的脸,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不过这话说完后,他又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欠妥。毕竟能让贺先生看得顺眼的人少之又少,说不定还真是因为那张脸?
而裴穗听了司机大叔的话后,嘴角抽了抽,也没有说什么,放开了圈着座椅的手,又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觉得自己真是在病急乱投医,闲着没事干才会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寻答案。
司机大叔还在等着她的下个问题,结果半天也没听见她说话,忍不住说道:“裴小姐,继续啊,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了。”
“……”
见她这么快就问完了,司机大叔觉得他还没有展示出真正的实力来,而且不太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希望能够挽回一点形象,于是坚持提议道:“裴小姐,我觉得你可以多问问关于生活上的一些小细节。比如贺先生喜欢吃什么,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之类的。”
“贺先生没有喜欢吃的。”平时喜欢干她,这些靠她自己的肉眼也能观察出来的好吗。
“……”司机大叔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为自家贺先生代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不再执着于答疑解惑了,而是问了个他一直以来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裴小姐,你很怕贺先生吗?”
“……不怕啊!”裴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么伤感情的问题,加重了语气回答道。
见她回答得这么不假思索,司机大叔就知道她是在说谎,十分想不明白地说道:“你说贺先生又不会伤害你,有什么好怕的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裴穗一边问着,一边默默低下了脑袋,透过自己的衣领往里看了看身上的痕迹,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不会伤害她吗?
不过司机大叔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继续说道:“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你又不是别人。贺先生对你好着呢,你怎么还怕他伤害你。”
“……”我靠,为什么又要无凭无据地撩她!
裴穗早就不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了,只觉得他越说越离谱,于是没有再接话了,明智地选择了再睡一觉。
见后座的人又埋着个脑袋,司机大叔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深刻,从而引发了裴穗的深思,所以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她了,希望她能好好用心感受一下。
于是多亏了司机大叔的善良体贴,裴穗有幸一觉拉通睡到机场,却没想到她刚一下车,就看见了一道……哦不,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虽然机场的门口川流不息,人山人海,但是坐着轮椅来机场的人还是挺少见的,所以她一眼就能看见“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叶孟沉。
作为一个断手断脚的人了,他好像丝毫没有一点身为残疾人士的自觉,随时都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