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柔好歹是皇室血脉,加害欣柔,罪不容赦。陛下如何裁夺,臣妾都无怨言,只求陛下为欣柔讨回公道。”她忽然转了口风,
许是想到她在陛下面前一直温柔仁善、善解人意,不能因为此事破坏了努力了多年的成果。
李昭仪同仇敌忾道:“姐姐,加害公主,罪该处死。虽然绿袖是妹妹宫里头的人,但妹妹绝不会偏私。这种贱婢最好趁早处死,免得以后加害妹妹的端柔公主。”
如今想来,如果绿袖被人逼死,那么,关淑妃和李昭仪皆有可能是逼绿袖自尽的元凶。
因为,关淑妃恨绿袖,杀绿袖以泄恨;李昭仪担心绿袖出卖自己,便杀人灭口。
如今死无对证,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漫漫长夜,叶妩辗转反侧,想着绿袖是否受命于李昭仪,想着楚明锋是否正宠幸关淑妃,想着这漫长的一生是否就要在这样的等待、煎熬中度过……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日忽然撑不住了……
夜深了,她昏昏地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喃喃地问:“昨晚陛下回来过吗?”
金钗摇头,眉心微蹙,替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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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有人硬闯王府,门口的侍卫知道他的身份,想拦也拦不住。
沈昭快步直入厅堂,面上虽然不见怒气,语气却是急躁而强硬,“请你们家王爷来!”
管家知道他与王爷的关系,以为发生了大事,不敢怠慢,连忙去禀报王爷。
不多时,楚明轩姗姗而来,一袭皎洁的精绣白袍平展伏贴,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宇温润如水,没有丝毫的不如意。
看来,他心情正佳。
“为什么这么做?”沈昭见他这般气定神闲,不禁来气,语气冲了一些。
“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楚明轩漫不经心地说道,“沈大人刚下早朝吧,一大早就硬闯晋王府,你不将本王放在眼里,还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
“王爷莫要跟我扯些别的。”沈昭推他坐下来,双手按住椅子的扶手,锁住他,瞪着他,“我下早朝刚回府,温泉别馆的人就向我禀报,昨晚那个假扮妩儿的女子不见了。”
“哦?不见了?”楚明轩故作吃惊,却故意扮得不像,“那你为何来晋王府跟本王说这件事?你不是应该去找人吗?”
沈昭气得瞪他,“难道王爷不知,一旦你出手救人,陛下很快就会知道,就会以为你和妩儿串谋、有私?你这么做,无异于将妩儿推向火坑!”
楚明轩冷冷地嗤笑,“是吗?本王的才智远远及不上闻名三国的右相大人,更及不上你料事如神,料不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沈昭总算明白了,气得咬牙,“你故意的!”
楚明轩含笑看他,笑如清风,“沈昭,你何时爱上妩儿?”
沈昭愕然,好似苦苦掩藏的心事被人揭开,再想掩饰,却掩饰不了,很难堪。
“曾有几次,本王恨死自己,恨自己懦弱!”楚明轩推起他,站起身,凝眸盯着他,厉声指控道,“你比本王还懦弱!你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妩儿!你娶了皇兄的女人,却不敢碰她!你让妩儿住在别馆,方便皇兄宠幸她!你甚至不敢堂堂正正地看她一眼!你是懦夫!”
“够了!”沈昭羞恼道,“对!我是懦夫!我只希望,妩儿开心、快乐!”
“你以为妩儿在宫中就会开心、快乐吗?”
“你不是她,又怎知她不开心、不快乐?”
这两人怒目对视,针锋相对,眼中皆饱含怒火,争得面红耳赤。
这一刻,他们都瞪大眼睛,瞪着彼此,不甘示弱。
沈昭一向谦和温润,人前人后皆是持礼的君子风度,今日却变了个样,好似被困已久的小兽突然发狠,做最后的挣扎。他严肃道:“我喜欢她,那又如何?她有自己的选择,我成全她,你呢?你救出那女子,无异于将妩儿推入火坑,你存心不让妩儿好过,是不是?”
楚明轩没有丝毫悔意,“你说对了,本王存心不让妩儿好过,你管得着吗?”
“你究竟想怎样?”
“本王的事,无须向你交代!”
“你——”沈昭气得脸颊红彤彤的,眼中也浮现几缕血丝。
楚明轩一展袍摆,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请便。”
沈昭压下怒火,试图打动他,“后宫妃嫔如狼似虎,妩儿身在皇宫,本就水深火热,你还要做一些无谓的事让陛下疑心她。她在宫中受尽苦楚、吃尽苦头,你忍心吗?你眼睁睁看着她饱受折磨,不心疼吗?”
楚明轩冷着脸,目光阴沉,不欲回答。
沈昭苦苦劝道:“事已至此,王爷何不退一步,为她着想,让她过得安乐一些?”
楚明轩阴冷地眨眸,“你以为本王不想吗?本王还有要事,请便。”
话落,他迈步离去,沈昭拉他的手臂,他反手一扬,推开了沈昭。
沈昭叹气,为什么晋王这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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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刚下早朝不久,楚明锋正听着宋云的禀奏。
宋云道:“陛下,绿袖咬舌自尽之前,无人去过牢房。”
“招了吗?”
“奴才让小安子审问绿袖,严刑逼供,威逼利诱,绿袖仍然嘴硬,不说一个字。后来,小安子打烂了她的嘴,她才吐出几个字,说没有人指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