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石室可谓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床前有一张木案,别无他物。他着一袭黑袍,坐在石床上,正在百~万\小!说,神色宁静而专注。
虽然他侧对着她,但她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生死未卜的明锋。
他瘦了,身子不像以往那么强壮,脸庞也消瘦了。他束髻散乱,几缕鬓发垂于额前,那眼眸,那鼻子,那嘴唇,那下巴,分明就是他!
明锋真的没有死……太好了……明锋没有死!
热泪盈眶,叶妩又惊喜又激动又心痛,想立即跟他相见,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明锋……”
刚刚张嘴,就被拓跋泓捂住口鼻。
泪水滑落,她掰开他的手,竭力挣扎,“呜呜”地叫着,却被他禁锢在怀,怎么也挣不脱。
楚明锋好像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抬头望来,拓跋泓神速地抱着她闪避,不让他瞧见。
然后,拓跋泓强行带她离开。
来到外面,她拼力挣扎,“我要见他……放开我……”
“你已经见过了,还想怎样?”他夹着她走。
“我不走……”她恳求道,“你让我们见一面,好不好?我求求你……就一会儿,好不好?”
“不要得寸进尺!”
叶妩疯了似地打他,可是他不为所动,出手狠击她的后颈,她晕了,被他抱上马车。
————
拓跋泓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这个言行举止颇为大胆的女子,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着他,好似一种魔力,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她、念她,难以忘怀。
相隔两地,总会在就寝的时候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总会在辗转难眠的时候想起她的清姿倩影,总会在思念如潮的时候想起她带给自己的悸动与……也许,这便是泥足深陷。而今,她便在自己怀中,可她的心装满了楚明锋,没有自己,他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她清醇而妩媚的玉脸,他心潮起伏,身躯涌起一亲芳泽的冲动。
忽然,她动了动,睁开眼……
醒来时,叶妩发现拓跋泓抱着自己,马车慢慢行驶着。
她蓦然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用力地推开他,坐到一边,面颊、脖子热起来。
想起他刚才打晕自己,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如今见到了人,不怀疑了吧。”拓跋泓阴沉道。
“既然你有法子带我见他,为什么不让我和他见一面?”她就是不明白。
“不是我不让,是太子不让。我已经尽力了。”
“太子为什么不让我和他相见?太子关着他有什么企图?”叶妩忽然想起一事,“你不是说你救了明锋吗?现在怎么是太子关着他?”
“我派人护送楚明锋回洛阳,太子怎会不知?”他没好气地说道。
“太子想利用明锋?”
“你以为呢?”
“如何利用?”
“无可奉告。”
叶妩拉他的广袂,神色依依地祈求:“太子会不会杀明锋?你告诉我……”
拓跋泓冷冽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竭力保他一命,还会设法让你和他相见。如你不听我的话,恕我无能为力。”
迫于无奈,她问:“你要我做什么?”
忽然,马车停了,他扶她下了马车。
乍然一见眼前这一幕,她惊呆了:好美啊。
与红枫那种炽烈燃烧的红相类似,眼前是一片耀目的金黄——这是一片金黄的世界,黄得热烈,黄得浪漫。
一二十株银杏树高耸入云,满树金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金黄落叶,织成一匹完美无瑕的金黄绸缎。寒凉的风扫来,数片落叶在风中飘荡,旋转,舞动,五分潇洒,五分凄美,烂漫至极。
这里是郊外,万物凋零,却有这么一片浪漫之地,令人惊艳。
拓跋泓牵着她走入那片金黄,她仰头望着,接住缓缓飘落的落叶,唇角微弯,噙着一抹喜悦。
“喜欢这里吗?”
“喜欢。”
叶妩立即回神,“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语,长身俊伟,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田野与山峰,目色悠远,袍角因风拂动。
她看着他,觉得沉静的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的容貌和楚明锋毫无相似之处,却同属一个类型,身形魁梧,脸膛俊毅,眼神犀利,尤其是沉思、望远的时候,他们深沉的模样如出一辙,令人无从捉摸。
“太子命我去捉楚明锋回洛阳,以他为棋子,谋得帝位宝座。”拓跋泓终于开口,语声沉沉。
“太子是未来的魏皇,还需要筹谋吗?”叶妩不信。
“你有所不知。”他转过身,缓缓道来,“太子狂妄自负,恃宠而骄,尤好美色。太子时常出入禁宫,逼奸数名宫女,这还不是很要紧,要紧的是,他与父皇的一个贵人对上眼……二人秽乱宫闱,做出有辱大魏皇室颜面的苟且之事,被乔淑妃的宫人看见。乔淑妃设计揭发太子的yín_luàn之事,父皇急怒攻心,当场昏厥……”
“你父皇被太子气得抱恙?”她咋舌,真是哪里都有呀。
“罪证确凿,太子无法抵赖,父皇将他软禁在太子府闭门思过,无圣谕不得出府半步。”拓跋泓叹气,“太子有此遭遇,是咎由自取,不过太子失势,获益的二皇兄、三皇兄。”
“怎么说?”
“这两三年,父皇龙体欠安,时有病痛,二皇兄、三皇兄野心勃勃,暗中与太子较劲,博父皇欢心;还以各种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