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下人带她回慕雅公主的厢房,天色已暗,燕王的寿宴已经准备就绪。
她在兰雪堂待了那么久,公主估计等急了吧。
公主暂歇的院落站着很多人,有下人,也有宾客,像在围观什么有趣的事,窃窃私语。
糟糕!
莫非公主等不到她回来,自行实施下一步计划?
萧婠婠疾步奔过去,听见一些关于公主和林天宇的难听的话。
那个平叔站在厢房前,面色凝重。她正要进屋,迎面走出来的是公主的近身侍女晓晓。
“公主呢?”她着急地问。“公主在里面,凌尚寝快快进去吧。”晓晓一脸的着急。
“平叔,请王爷来此。”萧婠婠对平叔道,接着进屋,关门。
楚君婥坐在床边,衫裙尚算齐整,眉心紧蹙,焦急,慌乱,窘迫。
林天宇在屋中走来走去,自然也是着急得惶然无措。
她故作迷茫地问:“公主,为何院前那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
楚君婥拉住她的手,想说却又碍于女儿家的薄面而说不出口。
林天宇叹了一声,道:“我与公主饮了两杯茶,公主觉得很不舒服,头晕目眩,我就扶她到床上歇着。接着我也觉得很晕,倒在公主的身旁,与公主……同床共枕。方才有人撞门,我们惊醒,看见杨家二小姐闯进来……杨家二小姐本就是不知轻重厉害、咋咋呼呼的姑娘,嚷得人尽皆知,前院不少宾客来围观……公主不敢出去,我……在此陪着公主。”
原来如此。
萧婠婠心中虽有疑惑,但当务之急是请燕王来解决此事。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好事之徒故意扯开嗓门说话,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有说林天宇年少气盛,仗着陛下的宠信,不顾皇室体面,诱骗当朝御妹做出有辱皇室之事。
有说男的血气方刚,女的春心荡漾,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也属人之常情。
有说林家权势滔天,皇贵妃被贬为美人,林氏不甘心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便让林天宇诱骗慕雅公主,维持林家在朝野的权势、地位。
燕王所宴请的宾客不是金陵的朝廷权贵,就是豪门世家,他们却不惧林家和燕王的权势,更不惧皇室,口无遮拦地嚷嚷。
林天宇听着外面刻薄的议论与嘲讽,越听越动气,紧紧攥着拳头。
“林大哥,他们刻意中伤,你莫放心上。”楚君婥担忧道,“都是我不好,倘若不是我……”
“公主,是我不好。”他松开拳头,略略放松。
“公主,怎么回事?”萧婠婠低声问道。
“意外。”楚君婥也压低声音,“都是杨晚云那贱丫头搞出的事。”
林天宇就在屋中,萧婠婠不便多问。
不多时,燕王来了,与众宾朋谈笑风生,说宴席已摆好,请他们前往前院就席。
片刻之间,围观的人散尽。
楚敬欢踏入厢房,林天宇立即拱手相迎,“王爷。”
萧婠婠立即低首垂眸,想起方才在兰雪堂二人的暧昧与火辣,脸颊绯红。
楚君婥看燕王一眼,立即垂睫,委屈道:“皇叔。”
楚敬欢的眼风从萧婠婠的面上扫过,转向林天宇,威严道:“林天宇,究竟怎么回事?”
林天宇详细地复述一遍事情经过,满怀歉意地说道:“都是天宇的错,王爷有何吩咐,天宇无不遵命,只要公主的清誉不受损。”
“哼!”楚敬欢拂袖,“纵然你没有对公主不轨,公主的清誉也被你毁了。”
“是,天宇愿娶公主,以保公主清誉。”林天宇诚恳道。
“林大哥,你只是为了我的清誉不受损而娶我?”楚君婥伤心地问。
“不是,公主千金之躯,能够娶公主为妻,是天宇的福气。”林天宇紧张地解释。
“你愿娶,陛下还不一定会赐婚。”楚敬欢不屑道。
“还请王爷为公主的清誉着想,促成天宇与公主的婚事,天宇感激不尽。”
楚君婥走向燕王,摇晃着他的手臂,依依地求道:“皇叔……”
楚敬欢没有回应,剑眉微动。
————
翌日一早,慕雅公主与林天宇在燕王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
不知是否有人故意散播。
午后,萧婠婠正在督导尚寝局女史做事,乾清宫的公公来传话。
来到乾清宫,她站在御书房前等候传召。
明晃晃的日光倾泻寰宇,照得玉阶散发出刺眼的光。
慕雅公主被陛下骂得狗血淋头,骂她不自爱,骂她不知廉耻,骂她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皇兄,若非杨晚云那贱人大声嚷嚷、不知好歹,怎会传得人尽皆知?”楚君婥哭着嚷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楚连珏震怒。
“是,臣妹有错,但是臣妹又不是故意的,皇兄为什么不责备杨晚云多事?她也是大家闺秀,她姐姐是皇后,难道她不知这种事是不能到处宣扬的吗?她就是故意闯进来的,故意让臣妹难堪,故意让皇室丢尽了脸!臣妹以为,应该将杨晚云那贱人重重惩处。”她声嘶力竭地大喊。
“混账!”
紧接着,御书房传出响亮的一声,“啪”。
他打了她一耳光。
须臾,楚君婥从御书房冲出来,捂着脸,从萧婠婠身前奔过。
萧婠婠暗叹一声,想不到这件事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