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他真心爱德嫔,就不会杀她。
萧婠婠问道:“你说你与娘娘是清白的,难道娘娘的腹中胎儿是那公公的?但是,公公怎能让娘娘怀孕?”
刘光道:“卑职也不知……也许,那公公是假公公……对了,娘娘曾说过,那公公颇受陛下宠信,那公公连续杀人,就是担心他是假公公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而被斩首。死了这么多人,娘娘又怀孕,迟早纸包不住火,那公公索性连娘娘也杀了,一了百了。”
“照你这么说,是朕用人不明,是朕姑息养奸。”楚连珏看了一眼两侧的刘喜和吴涛。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实话实说。”刘光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公公杀了娘娘,一定也沾染了磷光粉,陛下可查查。”
“放肆!”吴涛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狡辩?”
“陛下,刘光所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查查也无妨。”宋之轩神色淡淡。
楚连珏阴寒的眸光落在两个公公的身上,转而滑至萧婠婠脸上,似乎等她开口。
忽然,有一个公公进来禀报,“陛下,冷昭仪在外求见。”
萧婠婠缓缓道:“陛下,奴婢等的人到了。”
楚连珏颔首,不一会儿,冷香缓缓行来,行礼后,在萧婠婠的示意下,她柔声道:“陛下,臣妾将磷光粉与一种特制的香粉混合,这种香粉香味极淡,平常人闻不出来,只有臣妾闻得出来。”
萧婠婠接着道:“谁的身上有磷光粉和香味,谁就是真凶。”
宋之轩赞道:“手段高明。”
楚连珏摆摆手,示意她们以香闻真凶。
冷香先靠近刘光,道:“陛下,此人身上确有臣妾调制的香。”
接着,她在大殿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娇柔道:“陛下,身上有臣妾调制的香,那人就是——刘喜。”
话音方落,刘喜便怒道:“昭仪娘娘,莫血口喷人。”
他转向楚连珏,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昭仪娘娘所说的磷光粉与香粉,纯属子虚乌有,是她片面之词,她想说谁身上有香味、谁就有香味。奴才侍奉陛下十余年,忠心耿耿,无时无刻不为陛下着想,怎会做出对陛下不敬、不忠之事。”
楚连珏不语,眉宇平展,不再是之前的冰寒,而是瞧不出任何情绪的宁淡。
“陛下,臣以为,昭仪娘娘有片面之词之嫌,不过昭仪娘娘与刘喜无怨无仇,为何冤枉刘喜?”宋之轩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喜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既然有人指证你杀人,此时能够洗脱嫌疑的唯一法子就是验身?”“如何验身?”刘喜的目光有些闪躲。
“验一验你是真公公还是假公公。”楚连珏示意身旁的侍女再去沏一杯茶,寒声下令,“来人,带刘喜去验身,宋大人,吴涛,你们二人一道去验。”
话音未落,刘喜突然疾步奔向萧婠婠,扣住她的肩,将她拽在身前,右手扼住她的咽喉。
萧婠婠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动弹,喝道:“刘公公,你胆敢御前放肆?”
大殿上情势急转,吴涛大喊“护驾”,殿外的侍卫纷纷冲进来,执刀护住陛下。
楚连珏没想到最信赖的人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火冒三丈地吼道:“刘喜,你想造反?”
刘喜拽着萧婠婠退到墙角,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刀锋抵在她的雪颈上,疾言厉色地怒吼:“再过来半步,奴才就拉着她陪葬!”
萧婠婠微仰脖子,感觉到那冷锋的逼迫感,看见一抹惊慌之色在陛下的脸上一闪即逝。
“刘喜,速速放开凌尚宫。”吴涛怒道。
“放开她,朕可留你全尸。”楚连珏的褐眸如覆冰雪,冷冽逼人。
“全尸?”刘喜高声冷笑,“奴才不稀罕,奴才要留得一命离开皇宫,否则,玉石俱焚!”
“刘喜,你胆敢威胁陛下?”吴涛气愤道。
“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接连犯下死罪?”楚连珏犹显镇定。
“奴才也自问忠心耿耿,将王府和大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刘喜冷冷地讥笑,“可是,奴才不是公公,奴才也想搂着女人睡觉,也想有个美娇娘服侍奴才……陛下,你夜夜有妃嫔侍寝,奴才什么都没有,还要在外头候着,夜夜忍受煎熬……奴才不甘心,宫里这么多妃嫔、宫女,陛下你享用不尽,奴才帮你享用几个又何妨?奴才在宫中有权有势、有头有脸,那些宫女却不买账,不肯好好服侍奴才,只有德嫔娘娘知情识趣,与奴才共赴巫山云雨,好不快哉!陛下,后宫佳丽如云,寂寞难耐,奴才只是帮你满足她们……”
“刘喜,你太放肆!”吴涛大声喝道。
楚连珏面如猪肝,眼中戾气层层翻涌。
突然,刘喜惨叫一声,“哐啷”一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萧婠婠立即推开他,疾步往前奔。
原来,就在刘喜说话的档儿,刘光悄无声息地后退,悄悄来到他的身后,飞射出一支小刀,击中他的手腕。
紧接着,侍卫纷拥而上,将刘喜制服。
楚连珏望过去,看见宋之轩接过萧婠婠手中的丝帕,擦拭着她雪颈上的鲜血。
宋之轩眸光柔和,神色宁定,似乎并无不妥,然而,楚连珏瞧在眼中,却觉得异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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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喜在大牢招认了所有罪行。
原本,他是宫中小公公,陛下封王时,他在陛下的母妃凌氏的宫苑当值,颇受凌氏喜欢。后来,凌氏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