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人吗?
恰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凌尚宫。”
她转身,看见一身官服的王徵走过来,两个公公跟在他身后。
“王大人快看,那是什么?”她手指着湖面。
“刚刚发现的?”王徵望着湖面须臾,沉重道,“应该是一具浮尸,快,找人将浮尸捞上来,速速派人去太医院请宋大人来。”
两个公公闻言,立即去办事。
萧婠婠本想随着下去,王徵阻止道:“今日请凌尚宫来此,是想请凌尚宫再复述一遍当日贵妃娘娘在此被天雷劈死的详情。”
她自然说没问题,便开始回想当日所见到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且慢。凌尚宫,案发当日,宋大人推测贵妃娘娘应该是站在这里被天雷劈中的吗?”他站在朱栏正中,再问一遍。
“宋大人是这么推测的,王大人觉得有何不妥?或是有何发现?”
王徵没有回应,望着千波台的台顶与朱漆圆柱,眉头偶尔微皱,陷入了沉思。
看了片刻,他站在最靠近贵妃横尸的圆柱前,抬头仰望,细心观察。
她再问一遍:“王大人,可有发现?”他仍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道:“浮尸快捞上来了,我们去看看。”
一问三不知,萧婠婠暗地揣测,他是故意不说,还是根本没有发现?
他们从台上下来,正巧,小船靠岸,几个侍卫将那具浮尸搬上来,一个侍卫道:“王大人,凌尚宫,这人好像是庄妃娘娘。”
她一惊,快步走过去,侍卫将尸首平放在地上——果然是庄妃。
王徵蹲下来,眯眼看着被湖水泡得浮肿的庄妃。
庄妃身穿华美宫装,头上的珠钗不多,可能掉在湖中了。
为什么庄妃会死在千波碧?何时死的?是被人谋害的吗?
一连窜的问题堵在心口,萧婠婠觉得那个神秘的凶徒越来越可怕,陛下已经下旨彻查,凶徒还敢行凶,可见凶徒根本不惧。
“王大人,庄妃娘娘是怎么死的?是淹死的吗?”
“宋大人验过之后才能知道真正的死因。”王徵果然是办案无数的“王青天”。
不久,宋之轩终于赶到,她持礼地点头,他看她的目光很深很深,深得令她看不懂。
他蹲下来,仔细地验尸,“死者是庄妃娘娘,尸身浮肿,应该在湖中泡了几个时辰;娘娘的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剑伤、刀伤,从外表看来,应该是被淹死的,不过娘娘的手足与淹死的情况不太吻合,具体死因还有待进一步察验。”
王徵道:“宋大人若无要事在身,半个时辰后验尸,如何?”
宋之轩站起来,在艳阳的照耀下,星眸流光溢彩,“可以。”
王徵对萧婠婠道:“凌尚宫,既然庄妃娘娘的尸首在此处发现,我们先在四周看看有无线索。”
萧婠婠淡淡应允。
宋之轩看他一眼,接着目光从她脸上滑过,转身而去。
“宫廷太医变成御用仵作。”王徵摇头一笑。
“王大人觉得宋大人医术精湛,验尸不行?”她问。
“我没这么说过。”
“王大人与宋大人是旧识?”她随口一猜。
他没有回答,兀自前行。
她跟在后面,在整个千波台仔细察看一遍,没有发现。
————
庄妃的尸首放在一处偏僻的宫苑,萧婠婠和王徵来到时,宋之轩已经在此。
三人走近尸首,宋之轩戴上白色套子,检查头颅、口部,“娘娘的口中并无湖水流出来。”
接着,他轻按着尸首的胸部,也没有湖水流出来,“娘娘体内没有湖水,不是淹死的。”
萧婠婠问道:“那娘娘是被人害死后再抛尸湖中?娘娘是怎么死的?”
“娘娘有可能是被杀死后推入湖中。”宋之轩抬眸看她,微微一笑。
“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死于何时?”她觉得他这一笑有点莫名其妙。
“娘娘的身上没有致命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不像是被掌力震碎心脉而死。”宋之轩的目光冷了三分,“我猜测,娘娘可能是服了一种不是毒药却足以致命的药散而死,再被凶徒推入湖中。”
王徵挑眉道:“这只不过是宋大人的个人推测,还有什么发现?”
宋之轩脸色微沉,“暂无发现。”
王徵的嘴角似有一抹笑意,“若无发现,宋大人可否剖尸,也许有重大发现。”
“剖尸?”萧婠婠震惊地叫起来。
“好,那便剖尸。”宋之轩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像对他来说,剖尸只是切开人参那么简单。
“不行,这是庄妃娘娘,若要剖尸,必须先上禀陛下,陛下应允才能剖尸。”萧婠婠提醒道。
王徵微勾唇角,“那倒也是,宋大人,一道去御书房面圣,如何?”
宋之轩解下白色套子,摆手道:“王大人请。”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萧婠婠怔怔的。
这二人很古客气气的,可是她总觉得有火星迸射。
这日,午膳后,有公公来传话,王徵请她前往庄妃生前所住的宫苑。
她知道,他要向庄妃的近身宫人问话。
庄妃的近身侍婢说,昨夜,庄妃独自外出,不要宫人陪着,也没说要去哪里。
过了一个时辰,她们没看见庄妃回来,却看见床榻上有人睡着,便以为庄妃已经回来。于是,她们退下歇息,不敢上前打扰,因为,庄妃就寝后不许任何人靠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