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萧婠婠怔怔的。
这二人很古客气气的,可是她总觉得有火星迸射。
这日,午膳后,有公公来传话,王徵请她前往庄妃生前所住的宫苑。
她知道,他要向庄妃的近身宫人问话。
庄妃的近身侍婢说,昨夜,庄妃独自外出,不要宫人陪着,也没说要去哪里。
过了一个时辰,她们没看见庄妃回来,却看见床榻上有人睡着,便以为庄妃已经回来。于是,她们退下歇息,不敢上前打扰,因为,庄妃就寝后不许任何人靠近床榻,一旦靠近,她就会惊醒。
今日清晨,庄妃一直没有起身,她们也不敢去进去唤醒,因为庄妃不许她们吵醒她。
因此,她们一直没有发觉帷幔遮掩的床上根本没有人,只是绣衾堆出来的人形而已。
接着,听闻庄妃在千波碧淹死,她们惊恐万状,才奔进寝殿察看究竟。
王徵问道:“近日娘娘有什么地方和以往不一样?”
几个宫娥面面相觑,想了想,摇头。
“有什么人来看过娘娘,或者娘娘和哪个娘娘发生口角、有过争执?又或者娘娘与什么人最谈得来?”
“来看娘娘的都是平时那些娘娘,近来娘娘没有和哪个娘娘结怨,也没有争执。”一个宫娥道。
“和娘娘谈得来的,也都是那些娘娘,没有特别谈得来的。”另一个宫娥道。
身为后宫妃嫔,谁又没有几个敌人、几个貌合神离的战友?
萧婠婠暗自想道,随口问道:“娘娘经常去千波台吗?”
宫娥道:“娘娘常说千波台没什么好看的,其他娘娘邀约才会去。”
萧婠婠隐隐觉得此事是一个关键,又问道:“娘娘上一次去千波台是什么时候?”
另一个宫女想了想,回道:“奴婢记得……应该是半个多月前,淑妃娘娘邀娘娘去千波台。”
“是不是贵妃被天雷劈死的那日?”
“好像是……”宫女认真地想着,“对了,就是那日,娘娘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娘娘说走到半路上,天象变了,要下雷雨。还有,淑妃娘娘派人告诉娘娘,淑妃娘娘突感不适,不去千波台了,娘娘就回来了。”
“娘娘是走到哪里折回来的?”萧婠婠觉得庄妃去而复返、躲过一劫,还真是凑巧。
“娘娘说,过了御花园,才折回来的。”王徵再问几个问题,就离开庄妃的宫苑。
烈日当空,日光毒辣,晒得肌肤发烫,她的双眸因刺目的烈光而眯起,“几个宫女的供词,王大人有何发现?”
他边走边道:“贵妃娘娘薨逝那日,庄妃娘娘与淑妃娘娘相约去千波台,淑妃娘娘因身子不适而没有去,庄妃娘娘过了御花园才折回来……此事与贵妃娘娘之死似乎无关,但我总觉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婠婠猜道:“难道庄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之死有关?难道庄妃娘娘……去了千波台,看见了什么,却说没去……”
王徵笑道:“此类推测虽然大胆,但过于空泛。首先,庄妃娘娘为什么欺瞒宫女说半途而返?就算庄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之死有关,那么庄妃娘娘为何杀人?”
后宫也是一个刀光剑影的战场,没有将士,却有杀机,没有杀戮,却有血色。
能够在后宫这个脂粉战场上屹立不倒的,都不是善类,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真正的情谊,时移世易而已。
“在后宫,很多时候,杀人只需一个不足以构成杀人理由的理由。”萧婠婠淡定道。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断定庄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之死有关。”他坚持道。
“对了,王大人,陛下应允剖尸吗?”
王徵颔首,“宋大人在庄妃娘娘的胃中发现有一种药散,那种药散是致命的,可在片刻之间令心脉停止跳动,换言之,瞬间毙命。”
她咋舌,惊道:“凶徒太凶残了。”
王徵怅惘道:“眼下毫无头绪,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个凶徒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厉害的凶徒,没有留下任何罪证和线索。”
萧婠婠含笑道:“王大人过谦了,王大人有‘王青天’的美誉,破案无数,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发现蛛丝马迹,将真凶绳之于法。”
他惨淡一笑,“希望如此。”
这几日,她随着他查案,学到了很多东西。查案真是一门大学问,她能够破了之前的五宗命案,完全是误打误撞,靠的是运气。
年未三十的王徵,官居正三品,为人沉稳有度,长得一表人才,据说还未婚娶,想必不少名门淑女芳心暗许。
忽然,萧婠婠看见一人迎面走来。他身着一袭太医院官服,步履从容,清绝洒逸的气度令人无法忽视。
“王大人。”宋之轩温和道,点头一礼。
“宋大人。”王徵回礼。
宋之轩看向她,温柔地笑,“凌尚宫,关于慈宁宫,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慈宁宫?难道是嘉元皇后出事了?
萧婠婠迅速点头,急忙对王徵道:“王大人,我还有要事,失陪。”
宋之轩朝他一礼,意味深长地一笑,接着看向她,与她双双转身而去。
艳阳下,那二人缓步而行,有说有笑,好像是多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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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闷热,无一丝风,草丛中有虫蛙在叫。
到了亥时,宫门都落锁,宫道上看不见宫人走动。
却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