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陛下亲自去救的女子,能够让陛下一路抱回乾清宫的女子,能够让陛下抱上龙榻的女子,能够让陛下牵肠挂肚的女子,必定是圣宠空前的妃嫔。即使现在还不是,再过数日就是了。”宋之轩一口气道来,语声平静,却隐隐含着激动。
他说得对,迄今为止,后宫还没有一个女子以女官之身爬上龙榻。
圣宠空前绝后,让人奇怪的是,楚连珏并无下旨晋封她。
萧婠婠知道,那夜之事,已经传遍整个后宫。可是,她卧床养伤,不曾听到什么。照宋之轩这么说,陛下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为了与凤王“决斗”所做的,只为博自己欢心?
她问:“这些日子,后宫都在议论我那件事么?”
他娓娓道来,将宫人口口相传的传言说给她听。
后宫在传,早先凌尚宫深得陛下宠信,以女官之身凌驾于横行霸道的刘喜之上;凌尚宫长着一双妖冶的红眸,早已勾住陛下的心,飞上枝头变凤凰是迟早的事,不出几日,必有晋封的诏书下达。
还有人说,凌尚宫一步登天,说不定会晋为贵妃、贤妃,比皇贵妃的恩宠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萧婠婠轻轻一笑。
陛下没有下诏,想必那些宫人很奇怪的吧。
“宋大人觉得,我一定会册嫔、封妃?”
“以凌尚宫之姿,指日可待。”宋之轩温言道。
“宋大人侍奉御前多年,想必对圣意有所了解。依宋大人高见,陛下为何迟迟不下诏?”她笑盈盈地问道。
“妄自揣度圣意,是死罪。”
“方才宋大人不是揣度圣意?”
“既是凌尚宫有所问,我知无不言。”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坦荡。
萧婠婠转开话题,笑问:“对了,当年宋大人为何拒绝母亲与令堂定下的姻缘?为何不娶我妹妹凌玉颜?”
宋之轩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凌玉颜比凌玉染小两岁。当年,凌玉染十五岁,凌玉颜十三岁,即使是定亲事,也是姐姐,可是,凌玉染的母亲宠爱小女,对长女极为厌恶,看中医术高明的宋之轩,就急着为小女定亲。
宋之轩以云游四海、四处行医为借口,推了这门亲事。
说来也巧,凌玉染进宫待选六尚局女史,正巧太医院在民间广选名医,宋之轩进宫应选,成为太医。她成为尚寝前不久,他成为院判大人,深受陛下信任。
“当年年少轻狂,立志悬壶济世,不想有家累,便推了亲事。”宋之轩淡淡道,“倘若伤了令妹的心,我深感抱歉。”
“那年玉颜还小,今年该有十六了。”
“当年母亲抱恙,我在白云庵为母亲祈福、斋戒,未能亲眼目睹宋大人的医术,实在可惜。世事难料,没想到在宫中见识到宋之轩精湛、高明的医术。”
“区区雕虫小技,凌尚宫见笑了。”宋之轩极淡的眸色瞬间转浓,沉暗得很,“凌尚宫,我还要去为别的娘娘请脉,告辞。”
“宋大人慢走。”她这么说,只想试探他一下,在杭州,凌玉染与宋之轩是否见过面。
然而,他不说。
萧婠婠看着他稳步离去,觉得他越来越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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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婠婠只能再卧榻休息三日。
这夜,张公公约她碰面,她来到约定的宫苑,拢着风帽,不让人认出来。
“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张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显得冰冷无情,“此次你因祸得福,得到陛下的喜欢。”
“我也觉得陛下应该已经喜欢我,虽然陛下仍然深爱嘉元皇后,不过也不可避免地受我吸引。”萧婠婠莞尔一笑。
“主人要你宠冠后宫,而不是‘应该’、‘可能’、‘喜欢’!”他突然重声喝道,疾言厉色。
她吓了一跳,敛起心神,不敢大意,“是,我会努力,让陛下爱上我,宠冠后宫。”
张公公训斥道:“一点点成就,就沾沾自喜,如何成大事?主人道:成大事者,必须懂得忍,必须深谋远虑,目光短浅者,都不能笑到最后。陛下喜欢你,只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你,才惦记你、紧张你。一旦得到你,他就会弃你如敝履,你会成为芸芸妃嫔中最平凡的一个,日日夜夜等着圣驾驾临。如此,你如何查出真相??”
萧婠婠垂首,“主人教训的是,我会戒骄戒躁。”
他的怒气有所缓和,“陛下和凤王因为当年夺妻一事而彼此较劲,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你借机施展美人计,诱陛下上钩,做得不错。”
“应该的。”
“你已是燕王的女人,往后你如何服侍陛下?”
这一点,她也想过,“请公公转告主人,我自有法子,我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张公公道:“你诱燕王和陛下,主人不会阻止,但是,若你丢了自己的心,假戏真做,忘了自己的使命与任务,主人绝不容许。”
她坚决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对陛下和燕王动心。”
“那就最好。”他起身走过来,双眼射出幽幽的光,“燕王位高权重,心机深沉,在宫中布下那么多耳目,必定有着颠覆性的图谋,又岂会与一颗棋子谈及儿女私情?成大事者,都不会将心力放在儿女情长之上,你务必明白,你燕王,他又何尝不是你?他让你爱上他,让你为他赴汤蹈火,为他做尽一切。”
“我明白,谢公公提点。”她知道,委身燕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