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云朝殿外喊道:“来人,传太医……”
接着,她和萧婠婠扶他到暖阁的床榻上躺下。
萧婠婠花容失色,握着他的手,“陛下,撑着点儿,太医马上就到了……”
杨晚云忧切地看他,慌乱得不知所措,“陛下,不会有事的……陛下,您不能有事啊……”
楚连沣面色惨白,双唇覆霜,额上汗珠密布,艰难地开口:“朕没事……莫担心……”
猛地,他呕出一口鲜血,血溅龙袍,触目惊心。
她们更加惊慌了,为他擦拭。
不多时,宋之轩赶到,诊视过后,立即为楚连沣施针。
楚连沣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色稍暗,是中毒之象。
宋之轩写了药方,吩咐医侍回太医院煎药,煎了立刻端过来。
折腾了半个时辰,楚连沣恢复了一点精神,但仍然有气无力,“宋大人,朕中毒了?”
“所幸陛下所中的不是剧毒,只是微量,救治及时,再服两日汤药就无大碍。”宋之轩禀道。
“朕怎会中毒?”楚连沣的唇色恢复了一点血色。
“陛下所食的羹汤中有毒。”宋之轩如实道,“那羹汤是皇后娘娘呈上的吧。”
萧婠婠早已猜到是自己的汤出了问题,却仍然震惊了。
杨晚云眸光一亮,冲萧婠婠质问道:“姐姐为什么在羹汤中下毒?为什么毒害陛下?你究竟是何居心?”
两个男子都看向萧婠婠,楚连沣眉宇纠结,宋之轩面色淡淡。
萧婠婠心慌慌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辩解:“本宫怎么会在羹汤中下毒?毒害陛下,本宫有何益处?本宫明明知道毒害陛下是死罪,又怎会在亲手做的羹汤中下毒,那不是自寻死路?”
杨晚云不与她争辩,大义凛然地对陛下道:“陛下,宋大人说,陛下吃了娘娘做的羹汤中毒的,现下铁证如山,容不得娘娘抵赖。臣妾也不相信是娘娘毒害陛下,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要按宫规处置,好让后宫中人引以为戒。”
“陛下,臣妾没有下毒……臣妾待陛下的心,日月可鉴……”萧婠婠跪在床榻前,犹显镇定。
“宋之轩,羹汤中当真有毒?”楚连沣那双无神的俊眸漾着一抹清寒。
“回陛下,羹汤中确实有毒。”宋之轩看一眼萧婠婠,肯定道。
“宋大人医术精湛,怎会有错?陛下,娘娘毒害陛下,无赦啊。”杨晚云苦口婆心地说道,一副为陛下着想的愁苦模样,“假若陛下不下旨惩处娘娘,朝上和后宫就会说陛下有意包庇娘娘。”
楚连沣面无表情地下令:“来人,将皇后送回坤宁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待此事查明之后,再行处置。”
当即,有公公和侍卫进来,萧婠婠站起身,看见杨晚云的美眸好像隐藏着一抹诡异的精光。
回到坤宁宫,楚文朗欢声叫着扑过来,萧婠婠抱起他,看着他灿烂的笑颜,阴霾的心情顿时阳光普照。
与朗朗玩耍半个时辰,她让蓝飞雪和碧蓉带他去歇着,自己则歪在锦榻上,闭眼休憩。
脑中闪现午时在御书房发生的那一幕幕,接着回忆做羹汤的前前后后,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羹汤中有毒?什么时候被人下毒了,而她竟然没有察觉?
显而易见,这是将“毒害陛下”的罪名嫁祸给自己,让她百口莫辩。
毒害陛下的下场,轻则废后,重则赐死。
害她的人,应该是后宫中人。会是谁呢?
想着想着,她堕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被呕出毒血的楚连沣恐怖的样子吓醒了。
没想到,一觉睡到黄昏。
————
萧婠婠相信,楚连沣会命人查的。
假若他认定是自己下毒,就不会只是禁足。
哄楚文朗睡觉后,她披衣起来,回自己的寝殿。
殿中昏暗,只有墙角一盏珠珞宫灯洒出昏红的光影,让整个寝殿弥漫着一种暗淡的旖旎之色。
床榻上坐着一人,身着明黄色绸衣,面庞沉若镜湖。
她走过去,淡淡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楚连沣伸臂,萧婠婠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坐在他的腿上。
“陛下龙体有损,早些歇着吧。”
“朕信你,你没有下毒。”他温存道。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可以瞑目了。”她柔然道。
“胡说!”楚连沣轻责,“朕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臣妾不说了。”
“明日你就可以出宫门。”
“陛下查到了什么?”萧婠婠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宋之轩查出来的。
他说,宋之轩暗中查探,只用一个多时辰就查到了幕后真凶——尚食局的女史。
那女史在萧婠婠将要用的水中下毒,接着做成羹汤。宋之轩找那女史问话,那女史已经咬舌自尽。线索就此断了。
其实不难猜测,陛下只有一后二妃,要萧婠婠获罪的,不是杨晚云就是林舒雪。
只是,无凭无据,就算知道是谁做的,也无法将真凶怎样。
楚连沣看着她,深情款款,“朕知道,这世间对朕真心的,只有你。”
萧婠婠心中惭愧,“臣妾相信,杨妹妹和林妹妹对陛下的心也是真的。”
次日,皇后毒害陛下一案真相大白。
楚连沣传召了很多人,尚食局的人,杨晚云、林舒雪和宋之轩都在。
那个在水中投毒的女史已经死了,不过她相好的姐妹发